“我好看吗?”惠崇玄的声音突然响起,嘴角牵起一抹弧度,下巴微挪,风华绝世的脸立刻放大在她的瞳孔中。
被他看穿心思,凤清儿有些不自然,但她哪会承认,别过脸道,“你不自恋会死吗?”
嘴角的弧度逐渐放大,惠崇玄并没有因为她的嗔骂而不高兴,反而心情更加顺畅,因为某人脸上的那抹嫣红出卖了她。他想笑,但顾忌清儿脸皮薄,终是忍着没笑出来。
正好,凤清儿先前指的那座山头到了脚下,解了她一时的尴尬。落地后,她掌着指龙盘向前面独自走去,惠崇玄耸了耸肩,含笑跟在后面。
大约站了几分钟,凝重的眸子忽然一亮,凤清儿遥指着前方道,“这块山头左右两面山峰连绵,尤其是左边山连山,高低不等,起伏有致,虽说不能与那些名山的气势磅礴相比,但也有几分恢弘之感。”说着,她的视线往右移去,徐声道,“虽是入秋,但这些山头只有少许的枯枝败叶,绝大部分还是绿意葱郁,说明这里的气候温湿度不同于平地上。”
惠崇玄听得她这么说,连忙举目望去,深有同感,接过话道,“海拔越高,与平地上的温度反差越大。清儿的意思是,这山头生气大,是块风水宝地了?”
“前人有云,葬者,乘生气也。死去的人葬在有生气的地方,有生气才有万物,枯骨逢春,滋荫后人。你看这绵延起伏的山,像什么?”
“像……龙!”惠崇玄凝神看了看,快速吐出一个字道。
“嗯。下葬讲究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这是最佳。以脚下这块山头为中心,左边绵延起伏的山,山头郁郁葱葱,宛如青龙盘踞。右边有一个独立的山头,山峰顶上似有块巨石,远远望去,巨石连峰,有几分虎蹲之姿。进山观水口,登穴看明堂。河源山后侧脚下有一条河流,河流蜿蜒,四侧还有分支,百川归海,直通我们脚下,这里的确是块极好的风水宝地。”凤清儿颔首道,“刘祖一生清贫,果敢勇猛,身为将士,最大的心愿就是保卫祖国。这片土地,四面环山,且脚底下这块山头,地理位置绝佳,有河有山,山河兼备,他生前未能如愿的,逝后可以继续了。”
想到这里,凤清儿心里终于替刘姨得到点安慰,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若不是上官云宫背后搞得这一着,这会儿刘祖的孤坟在河源山不知还要呆多久。
“历朝将士有多少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屈死狱中,刘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惠崇玄亦是感叹了一句,他遥望着眼前这片咫尺江山,清亮的眸子划出一抹坚定之色,“相信刘祖忠魂护国,定能看到这片大好河山有真正太平的一刻。”
这话与其说是对刘祖对凤清儿说的,还不如说是惠崇玄对自己说的。
惠崇淇统领的江山,忠将远之,奸臣近之,简王和五鬼就是个例子。如果他会是个好皇帝,他惠崇玄就会罢手,放其一条生路。可偏偏他不是,害了先皇,害了母后,现在连为他平定江山的二叔也容不下。邻国蠢蠢欲动,将东历视为囊中肉,他看不见,甚至还让来路不明的五鬼进入金銮殿,干涉朝政。
这样的皇帝,他若还留着,如何对得起父王,如何对得起惠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