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酒钱,男人拢着袍子向北走去,刚好是奉先国京城的方向。
安子依旧在寝殿中发愣,这一刻她满心满脑都充斥着百里懿元的影子,那种想要去劫走他远走高飞的想法被安子活生生的给压了下来,别说自己一点武功也没有,哪怕是神功盖世,以二人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平淡的了呢,与其一路上躲避追兵,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
小不忍则乱大谋,对于现在的安子而言,兵马权利才是最主要的,南诏国就不用想了,一来自己本身就是储君,二来和父君斗,安子其实是没有胆子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的一切都是父君教导的,包括战略权术,自己可没有把握自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要不被父君拍死就已很不错。
金晟国与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是敌对的存在,杞水国过于神秘,在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去触碰那个霉头。
那么这般看下来,从奉先国起步似乎是上上之选,一来自己本身就是太后,只要铲除一系列的拦路虎,太后临朝听政是有这个先例的。二来自己如今已经陷在了奉先国的阴谋之中,何不以此没媒介,开辟属于自己的道路。
打定主意,安子就开始设想下来算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翌日,皇上前来请安,见安子迟迟不起,这才知道太后的病情又反复发作了,上一次兰贵妃死后给太后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一个不慎就卧病在床了,眼看着身子一天比一天的差,这太医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吃的,迟迟不见效果。
皇上担忧之下又招来了一众太医,太医们一个个的诊断之下,都说不出毛病,最后总结为太后心病难愈,安子也不反驳,只是这当下却没有人再说话了,退了太医,把侍女们都赶到了殿外。
整个慈宁殿只剩下了百里遥岑和安子两个人,这个在自己以前的人生之中穿插过无数场戏的少年,分明比自己只长了两岁,但看起来是那般的沉着与睿智,相比于安子的心平气和,少年太子分明是有一股子怒意的,走过去拽住安子的双手,呵斥道:“他人以为你是被兰贵妃吓出了毛病,可别人不清楚我难道还能不知道嘛,小安子你从小呆在冷宫,冷宫之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死人,考验一个人的耐性绝对没有比冷宫更合适的地方了,哪怕你不说,我都清楚你一向与皇叔走的极为密切。”
话说了一半,百里遥岑看到了安子皱着的眉头,气势又软了下来,少年太子替安子捻了捻被角,无奈的叹气道:“你该晓得,我也是迫不得已,大臣们施压于我,身为皇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落人口实,况且……”
少年天子发现安子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才慢慢的说道:“况且他终究是威望过大,如果不是出了此事让他在众人心目中的战神形象一举打破,那么隐患是非常大的,我不能不为整个江山考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是想铲除这个威胁,但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我信,我自然信你。”安子说着,将眼光落在了窗外,有何不信呢?换做了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功高震主,这么多年了,辽王爷的名声在外,威望之高,百姓们皆是推崇之至,少年天子才登基不过一年,皇位尚且不稳,自然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