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儿,嫁的也不是我的心上人。
天蒙蒙亮,我就被晓云叫起来梳妆打扮。
昨天晚上他拉着我教他们这里的语言,凌晨才睡,我困得不行,半睁着眼睛洗了冷水脸,总算清醒一点儿了。
风儿早就被他们藏起来了,小天和晓芹陪着她。
雨儿拿来她的嫁衣给我换上。
嫁衣分为上衣和下裙,我先穿上衣服,提起分成两片的裙子套上,拉到腰间便要系上带子,雨儿却说:“你穿错了!”然后踮起脚尖,帮我把裙子拉到胸口,先把后边那片裙子的带子拉到胸前系上,又把前面的带子拉到背后绕了一圈,回到胸前,打了个蝴蝶结。这样裙子的长度才合适。
我从没穿过这样的衣裳,带子系得紧,勒得喘不过气;系得松,又容易掉。
偏偏我虽然和风儿身高差不多,却比她瘦,她的裙子我一定要把带子系得紧紧的才不会掉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服装来源于汉服的齐胸襦裙,人们普遍认为平胸的女孩子穿起来才好看,因为它没有收腰,如果胸大,穿着像个麻袋似的,显得肥胖。
但我穿着总是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穿的阴影。
穿好衣裙和绣花鞋,雨儿给我梳头发,用的木梳也是大红色的。
我的头发从没剪过,比较长,也很多,但是柔顺。她不一会儿就梳好了。
她把我的头发盘起来,戴上珠花、簪子。
满头饰品,沉甸甸的,压得我脖子疼。
我真佩服古代的和这里的女同胞。
老奶奶本来还想给我化妆,但她来看了看,只说眉毛有点淡,画了画眉。
“姑娘长得漂亮,不用浓妆艳抹。”她满目慈祥。
真羡慕风儿和雨儿,这位奶奶可比我那位母夜叉奶奶强多了。
晓云也看了看,却说:“还不够。”
晓莉咳嗽了一声道:“没错,我看我们村那些出嫁的姑娘,都比你……多一点什么。”
“嘴笨就不要开口。”明瑾说,“小雪年纪太小了,一看就是个小女孩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看起来成熟一点?”
“我看《红楼梦》,觉得眉心一点红的香菱最漂亮。”晓云拿起眉笔,蘸上血红的胭脂,在我的眉间轻轻一点,“怎么样?”
明瑾摇摇头,“还是像个娃娃。我来!”
他拿过晓云手里的笔,把胭脂点的红痣画成了一朵梅花,“大功告成!‘锦上添花’不就是这样吗?”
晓莉“哼”了一声,“明明是‘脸上添花’。”
大家都笑起来,说:“可以了。”
我照着镜子,也觉得很好看。
其实,十一岁的女孩子也情窦初开了。
如果我能遇到自己的有缘人,一定要为他穿上红嫁衣,化上“红梅妆”。我这样想。
晓云、明瑾、晓莉也换上了本地的服装,是老奶奶和两个孙女做的,我和晓芹帮了一点忙。
这时,已经能听见喜庆的乐声。
“接亲的来了。”雨儿拿起红盖头让我盖上。
盖头上绣着一大一小两朵血红的花,极美。
“这是什么花?”我问。
老奶奶说:“这种花大的叫‘红鸳’小的叫‘红鸯’,是男女定情用的。”
晓云道:“我看着倒有点像曼珠沙华,只是更漂亮。”
“中国人喜欢红色,可是外国人不喜欢红色好像也有道理,太刺眼了。”晓莉揉了揉眼睛,“而且血也是红色的,有点恐怖唉……”
我盖上盖头,“我觉得红色很美啊!没有鲜血,人就不能活了,红色也是生命的颜色,不是吗?”
我爱红色,从小我就觉得这是一种本能。
晓云笑道:“全是红色确实有些单调,唐朝的婚服我更喜欢,‘红男绿女’,相互映衬。”
“好了,别扯闲话了。迎亲队伍都到门外了,走吧!”明瑾说。
昨晚商量好了,我假扮风儿,晓云、明瑾、晓莉都是亲戚。
按规矩,晓云这个表兄背着新娘上花轿——我总觉得这小子是因为我年龄比他大、辈分比他高,心里不服气才要假扮我的表兄,占一回便宜。
盖着盖头,我也看不到新郎官长什么样子,不过晓莉悄悄在我耳边说,比我们村“寡公团”的“团长”刘大呆子好不了多少。
我们那里管鳏夫叫“寡公”,与“寡妇”相对,这倒是有些男女平等的意思。
村里人把一些上了年纪还没娶到媳妇的男人戏称为“寡公团”,每一个“团员”都是丑八怪,更别说“团长”了。
但是没关系,我又不是真要嫁他!
给读者的话:
果然俺的风格是不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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