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能知道短短的两个月间,竟能发生这么多的灾祸?”司徒不乐鸣不平道:“财政御史也不想失职啊,他要是知道灾祸会来,死都会把国库充实的!”
“但那样一来,财政御史的工作岂不是太简单了?”闻淑媛据理力争道:“司徒不乐,你以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那么好当的吗?回报与努力是成正比的!”
“财政御史既然贵为一品,俸禄也是三司六部九监之中最多的,他就要承担最大的责任,最大的风险,这毋庸置疑,且理所应当!”
这一番话,司徒不乐是边听边想。听什么?听小先生的话语有没有漏弊!想什么?想如何推翻小先生的观点!
没错,诚如你所见,这家伙仍是死性不改,一根筋的要继续打嘴仗!
可是,在这一刻,司徒不乐却猛然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卑鄙!因为随着脑筋的转动,他发现了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原因!
是缘于对财政御史全家被斩的同情吗?不是,是因为他即将也要成为财政御史;而爷爷提醒自己注意的那个敌人,恰恰也是民政中书。
所以去听,去想,去看待小先生的这番话时,司徒不乐很不公正的带入了私人感情,他把那个财政御史当成了自己,把那个民政中书当成了项文韬,根本不管什么事实,只知道拉人下水,我死他也要死,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于是乎,等到闻淑媛的话音落下,他也终是幡然醒悟,看着对面因刚刚解释完而累的面色潮红的小先生,眼中登时充满了歉意,脸颊也不自觉的升红起来。
但碍于面子,所以便只在心中冲其抱歉,然后理智思考道:“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突发情况再度出现,财政御史就必须要时刻保证国库的充实!”
“嗯?”闻言,闻淑媛不自觉的眉头一皱,看着司徒不乐的眼中充满好奇,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还举一反三的问出这种有水平的问题?
但不管怎样,开窍终归是一件好事,所以闻淑媛也并不准备刨根问底,开口回答道:“没错!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说要当好财政御史,就必须把三司六部九监的人给统统惹一遍!”
“因为无论哪个部门都需要用钱,而用钱找谁呢?除了你,还有别人吗?于是乎,他们会为了工作顺利进行,找你要钱;而你为了保证国库充实,肯定不给;所以这就是你们的直接矛盾,且躲不得,避不掉!”
然听到这,司徒不乐却仍是不死心,继续思索道:“民政司我已经知道,军政司也不用说了,打仗跟烧钱没什么两样!”
“至于六部之中的户部,虽说不是故意的,但也是间接断绝了他们捞油水的财路,估计也没戏!不过吏部我倒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得罪的?”
“傻样儿,俸禄不是钱啊?!”闻淑媛在一旁捂着嘴嗤笑道。
“但这是他们应得的啊!”司徒不乐皱眉道:“我若连这个都不给的话,那可真的是天理不容了!”
“嗯,有道理!”见状,闻淑媛摸着莹白的下巴深沉一点头。然还不到片刻,就突然话风一转,坏笑道:“那既如此,赏银是不是也要给呢?”
“赏银?”闻言,司徒不乐先是眉头一皱,旋即心中就是一沉,小心翼翼道:“就是那种皇上奖赏给有功之人的银子?”
“嗯哼!”似乎是看出了什么,闻淑媛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闻言,司徒不乐当即一阵沉默,因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他,清楚的知道朝廷赏银的力度有多大?
记得自家爷爷八十岁大寿那年,皇上派人搬来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以及那对绝世水晶鹿角,真真是晃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而当时自己看着,还高兴的不得了,谁想到此一时彼一时?小时候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一幕,长大了却是那样的恐怖不已!
一想到这,心脏瞬间撕裂一般的疼痛,同时也有一阵庆幸,因为终于确定自己是爷爷的亲孙子了,毕竟这深刻骨血的抠门本质,普天之下除了司徒家还能有谁?
但望着对面一脸看好戏的小先生,却是要硬生生的牵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假装释然道:“那也没办法啊!给就给喽,毕竟皇上金口玉言的,谁敢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