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太上四亿五千年,不周山天柱突然崩塌,坠于龙荒。
大陆为之碎裂,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号称“万龙居所”的龙荒瞬间陷入自太古以来从未有过的灾祸,烟尘蔽ri数万里,百国顷刻尽灭,四百年不见天ri。无数魔龙、凶兽自天塌地陷处钻出于黑暗中残害生灵,草木都不能幸免。诸天龙帝在天龙王带领下率众仓惶平乱,战况惨烈为盘古开天以来未有,耗时千年,八部圣龙尽死,一万天龙冲入太虚,以自身补天填地,神魂永归混沌。自此龙王尽死,龙荒得以从浩劫中幸存。
世间既无龙王,天道沦陷,秩序崩溃,龙荒陷入乱世,各国之间征伐不断。后世称那天柱崩塌导致的四百年不见天ri的时光为洞渊之乱,称龙皇为圣龙武皇帝,不周山天柱坍塌之ri为洞渊纪元年。
第一章消失的虹都
洞渊纪两千五百年,九阳赤帝突然遣大军二十万灭华龙国。
华龙国仅有一城,华龙族只是个人口稀少、靠经商与许多荒民杂居的小族,却在不周山坍塌后的黑暗废土上建起了号称世上最美的城市虹都,彩虹横跨天际千年不落,被称作洞渊纪七大奇观。赤阳军一ri破城,十万荒民竟不肯降,与华龙族一起涌上街头,对赤阳军以死相抗。虹都血流百里,尸横遍野。
破城后的第三ri,赤阳军大军已撤,仅余数千人留守战场,在漫山遍野翻弄尸体。天空中乌云卷动,细看时才惊觉是数量可怖的鸦群在天空中盘旋,等着落下来啄食地上的尸体。鸦群在空中等待,遮天蔽ri。万鸦遮天齐鸣,如飓风呼号,声音惨绝人寰,毛骨悚然。
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睛在尸堆下从交错的肢体间望着眼前的一切,死死盯住不远处的赤甲大将。那将军身高七尺,端坐在一匹高大的骥马上,头贯赤se飞龙盔,背后一杆九阳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丝毫不知尸堆下面有个少年将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一个九阳士兵飞奔过来禀报道:“南面的尸体、杂物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
那赤甲将大声喝道:“仔细找!攻城前彩虹天路还在,攻城后消失了,说明是城破后有人拿走了华龙珠!他不可能逃出九龙神将的封锁,所有的尸体都翻开来仔细地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有个声音在那尸堆下面不断无声鸣响,秦风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把那声音喊出来。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旗子上的九阳图案,永远不会忘记这种红se花纹的盔甲,永远不会忘记“赤帝”这个名字。如果逃出去我一定会报仇,我会杀了你,赤帝!这声音就像是洪钟一样在他脑中狂喊,令他涕泪横流。
昔ri最美的城市虹都,如今已成血海。
天空裂开一道缝隙,就像是敞开了一道大门,四头麒麟兽从里面疾驰而出,在戈壁上带起一连串尘烟,直奔虹都东南的断天崖。四个蒙面骑士高高屹立于山崖之上,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满地烽烟、尸体,而号称天下七奇之首,“虹彩天都”的虹都城已然不见。
身披鱼鳞铠,胯下麒麟兽,铠甲分青、白、红、黑四se,头盔则分别有青龙、玉龙、赤龙、乌龙四se龙纹,护面甲严严实实遮住了脸,便是眼睛也看不到。面甲乃是白玉雕成的脸谱图案,四se宝石做成的双眼晶莹剔透,分别对应四个人的盔甲颜se。玉se圆润无瑕,脸谱神情肃穆,栩栩如生。普通人一望便知,这四人武功盖世,贵不可言。
一路跑在最前面的红甲骑士骑着一匹火麒麟,大声道:“赤帝一定是疯了,做出这样的事,被天柱砸了头么?”不忍再看,扭过了头。
“虹都城呢?以前从这里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了。他们竟将城也拆了么?”声音清脆悦耳,在那威武肃穆的盔甲和面罩下面发出的竟都是女子声音,四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原来都是年轻女子。若不说话,任谁都会以为她们是身形剽悍的男子。
昔ri号称最美的虹城在一夜间神奇消失,终年高悬天空的彩虹天桥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块方圆数十里白石地,此刻数万具尸体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依稀还有着街道存在过轮廓。原本五丈高的城墙、金碧辉煌的高塔、寺庙、屋宇林立的广场都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
头戴青龙盔的青甲女子比较冷静,仔细观察了一番,摇头道:“不是赤阳军将城拆了。是虹都城自己不见了。”
几女都惊讶不已:“那么大座城如何可以不见?”
青甲女子道:“我怎么会知道。”未有丝毫拆除或是销毁的痕迹,偌大的一座城居然就是凭空不见了。四女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白甲女子轻叹道:“赤帝燕壬年轻时率众平乱,文治武功无不令人叹服,如今到底是怎么了?”
“听说赤帝不满华龙族今年进贡的贡品,所以突然兴兵,要将虹城所有的财物都据为己有。”黑甲女子轻嗤道,“华龙族那么弱小的民族,为何要忤逆赤帝,乖乖献出财物不就好了,总不至于落得这般凄惨。”
青甲女子却摇头道:“不对,听说今年华龙族的贡品其实很多,远胜从前。只怕他们是偏偏给不出赤帝想要的东西。”凝神苦思,“到底是何物?竟招致灭族大祸。”
望着下面,赤阳军正在苦苦寻找着什么,四处翻弄尸体。看上去二十万大军已移动到外围,将虹都方圆百里封锁得严严实实,上天入地也逃不掉。留下来的不过是一营小兵,在打扫战场,寻找遗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动阵仗?
红甲女子突然冷哼道:“去抓一个问问不就知道了。”
火麒麟一声怒吼扑下山崖,其余三人阻拦不及,只得催动坐骑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