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云桑,你、会、后、悔、的!”
呐喊声逐字消匿下来,归于沉寂。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他走了,挽着另一个女人走出去了,也从心里走出去了……
她从地上站起来,没有一个下人搀扶,独自一个人。
出了陌府的大门,陌云桑扶着门口的石狮子大口大口的喘气,望着天让泪痕不自觉的蒸发掉。
“为什么非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人生就是不断的抉择,一环扣着一环!况且,好不容易抉择的事是不允许篡改的。生命不可篡改,河水不能倒流。”
远处孩童的嬉笑声,让神乐的脑子中有些乱。
陌云桑微微笑着看着远方,路上接起成串的花灯,飘起了彩色的旌旗,路边的商贩也摆放出了装扮乞巧节的各种鲜花,各种彩灯以及株洲乞巧节独有的美食“花神棕”,大抵和21世纪的粽子相当,只不过里面添加了各种鲜花当香料。
“你要我怎么帮你?”神乐忽然问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布囊绣着一朵兰花,下面缀着粉红色的流苏,比起宫中最好的绣娘也不遑多让。
神乐不明所以的看看锦囊,又瞧了瞧他。
陌云桑微微一笑,继续迈开了步子,道:“今天是要云络姑娘陪在下出来散心的,不提那些繁琐的事情。至于这个,就当是在下赠予的一份乞巧节薄礼吧!”
神乐愣了一秒,正欲打开却被拦住了,是一双雪白无比的手,力道却大的惊人。
“云络姑娘莫急,在下并无他意,只是这份薄礼是乞巧节的礼物,当然还是放在乞巧节打开比较好!”
“不用你多说,我自然明白!”
陌云桑抿了抿唇,移过身来瞧着神乐的颜,点了点头。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闲散的大街上漫步行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株洲城谁人不认识当朝相国陌云桑,他身边的女子娴静傲然,美丽倾艳,除了相国夫人春晓也鲜少能见到如此绝色的佳人。无一不在心里暗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然而,二楼栏轩处,自斟自饮的英凛男子注视着楼下走过的那对,嘴角噙着丝丝魅惑的笑意!
“凤囚凰,女人,当知天命难违,这里将是你的终结……”男子手持琉璃盏,惑声说道。
乞巧节那日终于来临,风平浪静的度过。
临近子时,夜风习习,天空的圆月如玉盘似得。
此时陌府内一个人也没有,凄然如鬼屋。神乐被陌云桑带到了一个,这里是陌府被焚毁的一处地方,璇玑楼。
大片的渣滓被月芒和绚烂的烟火照亮,耳膜阵阵亦是欢喜的鞭炮锣鼓声。可是,竟是如此梦幻的一刻,却让神乐觉得无比的悸动,微皱的眉宇总有化不开的愁色。
“大家都来了,真好!和我当初预想的一样!”陌云桑说道,苍白的面孔挡不住眸子泛滥的精光。
他回过头来,温柔的双眼看着身后所站的人,一袭月白色剑袖劲装,头发扎成了马尾,目光如炬、神采奕奕。不正是慕容神乐?
“也许,预想和结局也许是不一样的。”声音幽幽传来,熟悉而魅惑,墨色蒙蒙的黑暗中走来一个人,不!是一双人,男子高大而魅惑,月白色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柄玉骨扇,青丝绵绵和锦绣衣摆猎猎舞动,倾泻的月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衬托他而来。
男子背后紧随着沙沙脚步,飘来一阵暗香,清新动人,紧接着只见浑身都泛着五彩流光的一妖惑女子显露在视野内,百花五彩穿蝶衣,迤逦的长裙就像晚霞般,倾国倾城已不足以称赞。
此二人正是火流云和春晓。
陌云桑幽幽一笑,道:“你的制胜法宝,现在和我拧成一股,你还有什么可骄奢的?实际上,你我都可以心平气和的。你知道的,我要的不多,不像你一样。”
“呵!你要的不多,可是我也不能松手就给予你,即便是我脚下的一粒尘、一株草都不可以!你也知道,我向来不是什么大肚量的人。况且,你也说了,我的制胜法宝现在被你擒了去,你说我还能原谅你么?”
目光飘逸,如狼似虎般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神乐只觉得就像被一柄利剑指住了咽喉,动弹不得。
“当然!我是不需要死人的原谅的!”
“大言不惭!过了今晚,你还能活下去么?”
一阵风吹来,陌云桑的身躯就像被撕裂似得,纸白而单薄的身躯印证着火流云的一字一句。春晓曾说过,乞巧月圆是他最后的期限。然而,陌云桑的手紧紧握成了却拳头,额头和掌背的青筋凸跳着。他的话无异于是最毒辣的挑衅!
咽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道:“活不活的下去难说,至少,我想有你们二位故人的陪葬,黄泉路上也是不孤单的!”
“没人要陪你下地狱,我还要和皇后好好培养感情,然后生一群小公主、小王子,繁荣皇族!不然,可就辜负了爱卿倾尽十年打下的江山!皇后,你说呢?对不对!”
他环着双臂,嘴角噙着丝丝笑意。
“鬼才要和你在一起!”神乐沉声骂道。
“听到了吧!你、在、做、梦!”陌云桑仰天大笑,可是双眸的凛光却愈发的凝重。
笑容褪去,火流云冷漠的如冰渊般,环着的双臂垂在两侧。目光紧紧盯着神乐的双眸。
“皇后!你最好别忘了……难道,这片废墟还让你记不得什么么?要知道,这里曾经可是璇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