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指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澈,是我手足,所以我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仅仅是这样,也仅仅是这样!
火流云的目光惊诧着,像是丢失了什么。手伸出,颤抖的。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为什么要折磨自己?明明就!明明就可以对自己好点!慕容神乐,你只是个女人!爱逞强的女人!”他沙哑的声音好像是晨钟般,久久不绝。
身躯愕然一颤,她抚着心口,竟是疼痛的跳动不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笑容、颤抖、错愕、无力,五味陈杂的心情使得她含着笑意的表情竟是那般的无力和卑微。她咬紧了牙,不觉间一股酸楚的味道袭上鼻头,整个身躯就像跌沉入海一样。
良久,她哝动着无色的唇瓣。
“我不逞强,谁又肯替我逞强?会是你么?火流云……”
“我……”
“算了吧!”
伸出想要抱紧她的手,就那么垂落下来,然而,眼睁睁的看着那背影一步一步走远……
数月前那个约定,明明爱上一个人,却要放弃一个人;明明是情敌,却要放手成全。无论怎么理解,怎么解读,都像极了一句笑话。然而,此时此刻的他们,却是成了真真切切的一件事。
一扇门隔绝着两个人,明明距离不过是五步之遥,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那是天与地的横沟。
她直视的前方,让每一个步伐都坚定,可是,她脸上的苦楚和心中的痛楚是他看不到的风景!
泪水袭上心头,明眸蒙着一层水雾。
也不过只是爱不到想爱的人而已,从前是一个人,以后也是一个人,也好是这样,至少还有澈,没什么大不同……
深深嗅了一口气,放目四叹脚下的步子停不下来,却不知要去何方?
屋子内,火流云的容颜埋藏在灰色的阴影下,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如墨一般的瞳孔!
明明是仲夏六月的风,此时此刻竟是那般的冰凉和沉重,像是极地冰渊一样。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傲腹黑男人!
“不会的!我是绝不会输的!慕容神乐,我怎么会如此轻松就放你走?你做梦……”
手握成了拳头,以示他的决心。
城楼上的风越是烈,身心也越是痛,可正是这样的痛才能印证她还活着。
“元帅!”
来人,是路北条,不用看也能猜得到。
“您快去休息吧,伤势太严重了!”
“我是元帅的时候你都没资格过问,更何况现在,我只是闲人一个,更是多管闲事了!”
并不回头,目光所看到的的是埋藏在黑夜中的风景,到处都是血腥的气息。闭上眼,就会浮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血流成河的血泊……
路北条语塞,目光徘徊处看着那招展的旌旗,上面的那个字“炎”,心竟然触动着,隐隐有些难受。
“你说的是,你今后怎么打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的。”
“那就不回答吧!”她眯着眼睛,拢着双臂。
“其实,有些事并非!”
“不!”
目光陡转,明明是微弱的眸光却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剑。又道:“不必多说了!我不是15岁的孩子你是一早就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从初见的那一次就明白她的智谋和勇气都是当世一等一的男儿。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别的,至少我路北条是敬重的,打心眼里。
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希望是完好的,不会被打败的神话!”
说罢,扯下身上披挂的血红色斗篷披挂在神乐的肩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血红色的斗篷,完全是血红色的,代表着胜利,同时也代表着屠戮和血腥。
细看那暗红色的一片片,是多少人的鲜血,也是多少人存留在世的最后痕迹。
人这一生,有多少个几率在茫茫人海遇到,遇到后相知,又有多少个日子经历过困苦后还在一起不离不弃……
“算起来还真是弥足珍贵!慕嫣她们……”
“主上!”
神乐错愕,抬起头时不正是慕嫣和庄嬷嬷。
你想别人的时候,别人也想你,其实这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慕嫣小跑着过来,庄嬷嬷的眼眶已经红了。
“一直在找你,原来你在这儿!你能好好地活着真好……真好……”庄嬷嬷抹去眼角的泪水,却是喜极而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