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令智昏?我能这么告诉你么……
“呵呵,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打着哈哈意图蒙混过关,“走了啊。”说罢,我大步流星地遁逃了。
走出心远阁,我回眸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后方,扭头可有可无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
叫你嘴快,叫你嘴快!
我撇了瞥嘴,暗怪自己险些忘乎所以,接着重新迈开步子,往御书房走去。
岂料尚未走近目的地,我就一眼望见了一个身着朝服的背影——瞧这弯腰佝背的,怎么有点眼熟啊……
待我行至那人附近令他回身看我的时候,我才猛地脸色一凛。
这不正是刚才在朝堂上戳黎烨背脊的老头吗?好家伙,居然自个儿送上门来,倒省得我花时间差人去宣了。
“老臣参见皇上……”
“进来吧。”那人一见是我,慌忙欲向我行礼,却被我踩着他的尾音,直接准他入殿。
“是,谢皇上。”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御书房。
我先行安坐到龙椅上,放下手中的那本折子,后背倚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瞅着来人。
“启禀皇上……”
“慢着。”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转而看向在屋里伺候着的宫人们,“你们都退下吧。”
“是……”一行人领命,相继退到了屋外。
“皇上……”那人纳闷地仰视着我,似乎不理解我缘何要特意屏退左右。
“爱芹不就是想谈论李公子多次离宫的事吗?”未等他张嘴多言,我就已单刀直入,“朕现在就告诉你,朕之所以没在早朝时为李公子辩白,是因为他实际上,是奉了朕的密令,暗中替朕训练影卫。”
话音刚落,对方的脸色就倏地一变。
“你说,这件事,朕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大谈特谈吗?”我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因为我看得出,他已然自己思考起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你后知后觉,硬是在那儿步步紧逼,险些害得朕下不了台。”我故意稍作停顿,霎时面色一冷,“你该当何罪?”
“皇上恕罪!”他终于受不住来自天子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臣、是老臣糊涂!不知这背后竟是皇上……老臣糊涂!求皇上恕罪!”语毕,他俯下身去,给我磕了个响头。
“爱芹也一把年纪了,遇事当三思而后行,要是总像个毛头小子般冲动,怎能做我南浮栋梁?”我皱着眉头,煞有其事地训起话来,“朕要的是‘忠心’,但不是‘愚忠’。念在你是初犯,朕罚你一个月的俸禄,望爱芹今后好自为之。”
“是、是!老臣自当谨遵皇上教诲!”
“平身,退下吧。”
“谢皇上!”
老人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行了礼后便以最快的速速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眼看屋里没了其他人影,我松了松肩膀,轻吁一口气,随后拿起一本奏折替自个儿扇起风来。
我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装模作样了……
圆满又高效地解决了一桩小麻烦,我暗自得意了一小会儿,着手开始批阅奏折——办起正事儿来。
岂料安生了没多久,就有出秀匆匆忙忙来报,说甫芹寻忽然腹痛不止。
“要生了?!”我闻讯心头一紧,眼前愣是一黑——好在只是昙花一现,令我得以霍然起身询问。
是的,我快速地算了算日子,好像若是早产的话,也差不多了。
“回皇上,太医说不是,就是不知怎么地肚子疼。”出秀摇了摇头,面露焦急。
“啊?那是怎么回事?前几次去看她还好好的呀?!”听说找不着原因,我也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诚然,自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登门造访之后,我断断续续地去清心小筑探望过几次。可以说,我是看着她的肚子一点儿一点儿鼓起来的。只是,这一路走来,爱恨情仇,恩怨纠葛,我们早已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动辄一叙姐妹之情,她不会愿意看到我在她眼前晃悠,而我又委实没什么话题好同她聊。因此,我每回都是在外头瞧她一会儿,见她面色红润并无不适,便也放心地离开了。
可是谁会想到,这都快临产了,她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舒服了呢?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我再怎么不待见她,也立马风风火火地带着人赶往清心小筑。
然而,老天爷果真是喜欢捉弄我,才到那儿,我就被告知:甫芹寻没事了。
“没事了?”一时间,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抬脚就跑进屋里,一眼锁定了目标。
床榻上,女子正闭着眼睛安稳地仰卧着,吐息平缓而均匀。
又是虚惊一场。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转身走出里屋,严肃地问那太医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天气挺热的,太医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汗,“产妇身子不爽,乃暑气入体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