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儒门弟子中如天魔波旬之徒满地横走,早已将儒学恶改得面目全非。不去其脓疮,不公示天下,岂能让世人认清这些波旬之徒的真面目?十年前,我曾狂言,杀尽士绅三百万,一张白纸好作画。对于儒学儒经儒门弟子,我给你们留下一线生机,让王院长你带头自纠自查自我批判....若还是不肯好好把握...”
此时,被王雷把弄的那株半枯病梅,在被注入补天生气后,竟已重新开枝长叶,数息之内,就恢复出欣欣向荣之姿。
可是在这一刻,先前周身透着详和生气的,给人予如沐春风之感的王雷,却在瞬间气质大变,脸上蒙上一层紫气,两眼血红,岳山书院的大厅里,瞬间有如寒风刮过,所有人皆同时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功力弱者,更在充满空气的死亡气息的压迫下,牙关震颤不止。
诡异的是,堂中那株被王雷把玩的病梅,却在这死气逼人的寒冬之中怒放。
“我和历代帝皇不同,历代帝皇,为求一家之天下,需儒学替其愚民弱民,以求江山稳固。如今是大争之世,我从天外而来,降此浊世,灭鞑清,立新朝,已指日可待。但我所求之物,乃与天争与地斗,与天下英杰,西方洋人争此世之气运。我所需的,是治下之民人人如龙如虎,而非如猪如羊。无论是清儒,明儒,宋儒,甚至是汉儒,皆非我所需。我无须倚仗尔等为爪牙替我牧民....”
王雷猛地收起充斥周围死气,这才慢慢地道:“大争之世,行法墨兵家之法,走王霸之道。在我眼中,并无愚民弱民的儒学立锥之地。给尔等一线生机自求其变,已是我最大之慈悲。”
王雷说到这,转过身,对面外面围站着的一干儒门弟子,鼻孔哼出一气,作不屑状笑道:“我前些日子打下长沙,下令长沙城内,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尔等在三日之内竟全数全部剪辫,无一人死争到底...明亡之时,蛮夷腥臭南下,颁剃头留辫令时,儒门中人,有拼死抗争的,更多的却是无耻跪舔之徒。剪辫之事时,尔等的颈上骨头,也不见得比二百年前多硬几分。”
“今日,王院长,我要尔等带头改革儒学,汝若不作为,我也不苦苦相逼。但天下之大,有得是厚颜无耻,有奶便是娘的所谓儒家传人,波旬之徒。此事你若不作,待我夺得天下之时,便召集天下儒门中最卑劣无耻之徒,聚于朝堂。而后会集思广议,令其集儒家两千年之恶行大全,著《儒学食人录》、《儒学亡国弱民论》、《儒学愚民之术》,以贩夫走卒皆能听懂之文字书写,再编成戏曲,由戏子说书之人广泛传唱,令天下人人皆知,以此灭汝之道统,断汝之根基.....”
大厅之中,王雷一如既往地说话和气,但其所说之语,听在王船山心中,却有如妖雷魔电,每一句话都深深击在其心头。
“我年方三十,正是春秋鼎盛之时,所修又是天下最善养生的补天诀,乃长寿之人。中华尽入我手后,我至少有五十年以上之寿期。我若愿意,五十年之内,可逼得儒学无传播之处,儒门弟子无立足之地。五十年后,尔等尽皆老去死去,届时道统灭绝....”
“你,你.....。”
粗重的喘息之声。王船山想驳,想痛斥,却对眼前这似佛如魔之人如无处着力,眼看对方张仪张牙舞爪,竟不能立即做振聋发聩的反击。
煌煌儒家,赫赫儒门,竟被一狂妄“魔徒”逼上门来如此羞辱。
大急之下,但闻“哇——!”的一声,王船山堂堂天位高手,被王雷逼得一口鲜血竟喷得老高,化为血雨落下,少量落于厅中的寒梅白花之上,有若点朱,白里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