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群短毛贼哪有如此好心!”
两侧的文武大臣们再度纷吵不止。
“是吗,那魔星想必不会白白的请你来调停吧,他肯定提出了什么要求吧!”
然而,妖后冷漠的声音一出现,下面的大臣们的吵闹声又都消失不见,目光皆是看向朱尔典。
朱尔典尴尬地笑了笑:“理所当然,王先生要求贵方割让他们长江以南的所有地盘,作为条件,他们会放弃新占的长江以北的地盘,今后,复兴区和贵方就以长江为界——”
“痴心妄想!”
妖后猛地捏紧凤椅的扶手,厉喝一声,打断了朱尔典的话,“他是在做梦!”
“短毛贼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么大的地盘,他们吞得下吗!”
“不怕涨死他们!”
妖后震怒无比,目中掠过暴谑的杀机,若是怒火能够杀死人,恐怕所有复兴区的人都已经被妖后的怒火烧成灰烬。
听到朱尔典的话,文武大臣们也都大骂出声,不管是主战还是主和的派系,都愤怒无比,割让长江以南的所有地盘,真亏短毛贼想得出来,朝廷的赋税主要就是来自从长江以南地区,若是真的答应王雷的要求,今后,他们这些大臣只怕都要喝西北风。
昔日失去江浙两省,断了槽运之利后,朝廷这十年来已经过得很艰难了。再失去整个长江以南,朝廷还能剩下什么?
朱尔典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道:“太后,说实话,身为英吉利的大使,鄙人也觉得王先生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不过不论如何,这场战争都是贵方失败了不是吗,条件是可以谈判的,我方也愿意帮贵方在复兴区政府面前,说一些好话,减少一些损失。”
“笑话,哀家绝不会再同逆贼谈判!”
妖后再次厉声打断朱尔典的话:“再说,谁说圣朝打输了,战争还未结束,哀家这一次,要和短毛贼死磕到底!”
朱尔典不谦不卑的大声道:“恕鄙人直言,贵方的财政恐怕已经无法支撑你们的军队了。”
“那就借!”
妖后冷冷的道,“你们这些国家的银行,总有人会愿意借钱给哀家的。”
朱尔典淡声道:“其它国家如何,鄙人不知,不过鄙人可以代表英吉利的银行家们回答太后,英吉利银行绝不会借一个铜币给贵方。”
“哼!”
妖后眼中阴郁无比:“欧洲似乎不只有你们英吉利一个国家!”
朱尔典摇了摇头:“既然太后如此执意要继续和复兴区进行这场战争,那鄙人只能祝福太后旗开得胜了,告辞。”
说着,朱尔典戴上帽子,又行了一礼,随后走出朝堂。
看着朱尔典的背影,妖后眼中充满了愤怒,座位的扶手更被她一把捏得粉碎。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得罪英吉利人。她早就一掌把这个无耻的英吉利外交官的脸皮撕下来,量量到底有多厚了。
幸好这次英吉利人还知道要点脸,没有把那个威妥玛派来,否则她当真是会杀人的。
“哀家就不信,那些唯利是图的银行家,不肯借钱给圣朝!”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很快,清廷驻欧洲的外交官们,纷纷前往各国的银行,会见各国银行的高层,商谈借钱之事,清廷外交官提出的代价十分可观,让步极大。
然而结果却是,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借钱给清廷。
一家都没有。
这个世界最有钱最愿意向外借贷的国家,当属法兰西,外号高利贷帝国主义。问题是:法兰西帝国现在正被普鲁士把脸按在地上用力摩擦呢。战败的他们正面临着天文数字般的赔款,哪里掏得出银子来。
大英帝国方面虽然有钱,但是英吉利人一点都不傻。以复兴军现在的势头,席卷天下是迟早的事,借钱给清廷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复兴军的那位可是公开叫嚷了:恶债不偿!将来灭掉清廷后,不会承认任何借给清廷的战争贷款。西欧那些国家,或者太平洋另一端的美利坚人,在这一点上头脑都是很清醒的,他们再傻也不会把钱借给一个随时会断气的政权的。通过普法战争的适时的“秀肌肉”,全世界现在同样对这个政权的战斗力另眼相看了。法兰西人已经被普鲁士人打垮,俄罗斯人太远了一些,美利坚人还在长肌肉,同时也对战争没兴趣。全世界有能力对复兴军“武装讨债”的,目前来看其实只有英吉利一家。
但英吉利人同样不傻,他们也会计算战争成本和收益的。日不落帝国目前是不惧和复兴军的挑战。但是要他们为一点贷款,发动一场成本高昂的“讨债战争”,怎么说都是不划算的事。
要知道,英吉利帝国最大的问题就是主体民族的人口数量太少,如此已经达到自身的扩张极限了,就算是打下了中国干掉复兴军也没有实力消化吸收,最后只会陷入一个可怕的烂泥潭之中——中国不是小国,而是象俄罗斯一般的大国,复兴军可是有着明显的普鲁士的特点却无其“国土狭小”的缺点,一旦统一后,就是普鲁士和俄罗斯的混合体。伦敦的唐宁街的那些人在这事上是很清醒的:他们绝对不想陷进这个烂泥潭里来。
而英人出面搞调停,情况当真是想拉满清一把,只是狡诈的英吉利搅屎棍们,他们既想拉清廷一把,又不想掏出真金白银来,就只想做个没本生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