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糊涂,那尹伦憨傻痴呆,你竟要将你的一半家业留给他,如何守得住?”
“你是我儿子,尹伦就不是我儿子?你这畜生把自己的弟弟藏在哪里了?”
“偏不告诉你,待他死了,看你的家产还留给谁?”
“畜生啊,待我大限将到,定将家产捐出……”
“老货,我的手段你不是不知……”
“你不是我尹章的儿子,你就是个畜生……”
众人俱是呆了一下,像看戏一样看着尹家父子如此争吵,此时正是性命攸关时候,这父子俩仍为了家产争吵不休,真是令人扼腕,纷纷摇头,尹师绮怎么说也是汝阳县最有钱的主儿,竟然为了家产,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要加害。
“住口!”曹谦动用丹田气吼了一嗓子,特别是尹师绮就在曹谦身旁,被这一嗓子吼得一激灵,以袖掩面,哪还有半点儒雅的样子?
果断地打断了尹家父子的争吵后,曹谦朝对面的人说道:“本来,我今天来,一是想搜出程幺在不在,二是想帮尹员外找到尹伦,要是你非要拦我们不可,就算我们办不成事,又走不成,那就少不了要血流成河。”
“我看不必,今天庄上虽然家丁不少,不过,都是父母生养,如果卷入争斗,少不了死伤,有违天和,不如这样,久闻曹三郎的勇力,全汝阳县的泼皮无不闻风丧胆,小可对习武也颇有几分心得,我们切磋一番,若是我输了,我就让开一条路,任你们做什么,绝不过问,若是你输了,便以你曹谦为人质,让你身后的弟兄在汝阳县听命于尹相公,你看如何?”
这个人说完,曹谦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尹师绮,问道:“他能代表你吗?”
却见尹师绮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点头高声道:“全凭祝兄庇护,待我逃得性命,一定厚报……”后面的话,却被冯二打了回去。
曹谦转过身看了看李季还有其他的伙计,问道:“你们说,这样行吗?”
“就这样,单挑定输赢。”李季带头说道。
至于尹家庄苑的那些家丁,更多的还有从周边强征来的守庄佃户,更是巴不得。如果不是单挑定输赢,总少不了一场混战,自然会有伤亡,谁都不愿意稀里糊涂将命扔在这里。
关于单挑的提议,一致通过。曹谦从人群当中站出来,******已经握在右手。
对面这个年轻人一招手,一名庄丁将入鞘长刀递给了他。
二人似乎是闲庭信步,面对面走近,距离三步远,同时停下脚步。
“还没请教姓名?”曹谦看着对面清新的面孔问道。
“小可姓祝,名龙,字飞天。”
祝龙?
曹谦心里一动,听起来耳熟,立即想起,《水浒传》当中三打祝家庄的故事,祝家大公子就叫祝龙。
不过同名同姓并不稀奇,曹谦一笑说道:“飞天兄弟,看样子我们这是要比试刀法?”
“正是,今日你们擅闯尹相公的庄苑,还以他们父子为人质,我若再不出点气力,怕是对不住相公的衣食供养,刀枪无眼,若是伤在我的刀下,还望你不要怨恨的好。”
听了祝龙的话,曹谦一笑,“飞天,看你也算个少年英雄,何必为这个腌臜厮卖命?不如你我和解,我们一起在汝阳县里打拼一番天地,这有多好呢。”
“曹三郎,闲话休多说,你若是怕了,放下你的刀,还可活命,一旦动起手来,便无回旋余地。”
话说到这里,再无转圜的可能,曹谦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曹谦只不过是看你年少,又是一表人才,不忍心伤你,既然这样,我们开始吧。”
曹谦说着,稍稍矮身横刀,脚下前四后六,做了一个门户,祝龙长刀出鞘,将刀鞘远远扔了出去,右手持刀,左手按刀背,也做了一个门户,空气骤然肃杀。
此时太阳露出头角,渐渐底照亮了一切,也照亮了内庄的屋顶上的琉璃瓦,鲜艳而耀眼。
二人持刀对峙,手中刀在旭日的照耀下,反射出比屋顶琉璃不知耀眼多少倍的光芒,围观的众人不仅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更是心惊胆寒。
反观曹谦和祝龙二人,他们反而心静如水,不时改换门户,缓缓绕着对手移动。
二人面对面呈弧形移动,一连绕了好几圈,距离在逐渐拉近。
围观的人们都闭住呼吸,死死盯着曹谦和祝龙的刀,急切想知道,这二人谁能率先发出致命的一击。
李季还有其他的伙计都抿住嘴唇,手里都攥着刀剑,却已然被汗水浸湿,特别是李季,尽管曹谦和祝龙二人只是对峙,还未交手,却从祝龙的举动中看出,此人对武学颇有心得,特别是那沉静的气势,更让人摸不透,不由得替曹谦担心。
眼见着曹谦和祝龙手中的刀在一点点靠近,近了……又近了……
两柄刀的刀尖似乎是极为排斥又极为相吸一般终于接触上了。
两柄刀接触,意味着双方都在对手的攻击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