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和众位伙计都已经奔向一间又一间的牢房,寻找程幺。
“回来,都回来。”曹谦喊了一句,不过在群情失控下,曹谦的这句话苍白无力,根本叫不住众人。
不好,别让尹师绮在此时钻了空子!
曹谦想到这里,忙将注意力转回到尹师绮这里;然而,此次此刻就是一场战斗,转瞬间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虽然尹师绮和曹谦动起手来,几个也不是对手,但曹谦因为顾及他的同伴,分神的刹那,尹师绮突然一推曹谦,曹谦被推了一个趔趄,曹谦反应也很快,不等站稳,手中的******朝尹师绮抡了过去。
在尹师绮一侧是墙,尹师绮猛地朝着面墙撞了过去,虽然被曹谦的狗腿到划到了身体,衣服被划开一道口子,但整个人还是陷入了墙里,待曹谦追上去准备将尹师绮拉回来的时候,墙面又完好如初。
曹谦焦躁,对着尹师绮隐身的墙面一连踹了三脚。
然而这暗含机关的墙面在隐藏了尹师绮后,牢不可破,曹谦这三脚踹完,震得脚踝酸麻,仍是纹丝不动。
事情突然发生了变故,失控的众人如梦方醒,回头看了看惊怒和沮丧交集的曹谦。
尹师绮不知去向,只有不知所措的尹章和懵懂的尹伦站在曹谦身旁。
众人一下安静下来,不是不慌乱,而是失控后的冷静。
刚刚由李季带头挨个牢房寻找程幺,结果没让人们失望。
众人刚刚在一间比较靠里的监房找到了程幺。
一年多不见,程幺变化非常大,毛发脏乱,衣衫褴褛,二目无光,本来非常魁梧的身板,此时看上去,和饥民无异,他一见到砸开牢门的人们,一张张熟悉了脸孔,令他绽出一副笑容,虽然这笑容因为面部无肉,显得枯萎,然而对于众人来说,这是世界上最亲切的笑容。
有力气大的伙计,掣出早准备好的铁骨朵砸开锁,进去将程幺扶出来。
尽管众人知道事情有变,但并没有慌张,撇下垂头丧气靠着墙蹲下的曹谦,纷纷过来跟程幺见礼,就连一开始跟随曹谦的冯二、冯老混、三卓子也过来对程幺行跪拜礼。
当众人对失踪已久的大哥施行拜礼完毕,方才看到冷落在一旁的曹谦。
“程幺哥哥,这位是我们的新兄弟,曹谦。”李季和另外一个伙计将程幺搀扶到曹谦面前,立即对着曹谦做了一个摊手的姿势。
曹谦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忙冲着站起身冲着程幺一拱手说道:“哥哥,小弟曹谦,多有失礼,请哥哥原谅。”
“呵呵……”程幺尽管看上身体有些垮,但因为见到了昔日的生死兄弟,精神好了很多,对曹谦很豪爽地笑了一阵,伸出手来,一拍曹谦的肩膀,回头看看李季,说道:“这位兄弟倒是可以交给他三五个伙计,打理一个赌坊,不错,真不错!”
嗯?
曹谦看了看枯槁的程幺,一个成了病猫的虎,还以为自己仍然是虎?
可能李季也发觉程幺的话,在重新崛起的自己这一方人当中,实在是不合时宜,忙岔开话题。
曹谦自然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一时疏忽,竟被尹师绮脱身,这还不算,这监牢是建在地下,早有腿快的伙计跑到刚才众人进入的石门,回来说石门根本推不开,朝里走去,也是死胡同。
在解救出程幺后,众人还非常意外地发现了冯老混的族叔、汝阳县神医冯天,除了程幺和冯天,还有好几个被锁在监牢里的人,尽是汝阳县一些失踪了的、有头脸的人物。
众人稍询问了一下,原来这些人在汝阳县虽小有家业,但被尹师绮看中,欲要侵吞,因为不从,就被尹师绮雇佣汝阳县一些无业泼皮,将他们绑架到这里,以此要挟家属,低价出让甚至是以家产赎人。
“见过叔叔,不知您老人家为何到了这里?”在众人询问那些被尹师绮设私牢囚禁的人的同时,冯老混拜见冯天。
“自然是被那个腌臜恶棍弄进来的,难不成是我自己来的!”冯天虽然见了冯老混,心里自是高兴,但嘴上还是没好气地说道。
再往下问,冯老混这才知道,当初冯天被曹谦和他冯老混请来为老曹三接腿伤,完后冯天因为不愿意和冯老混呆在一处,就去往汝阳县各处行医,准备过一段日子再回乡下,不想被人绑架,送到这里;尹师绮三番五次到牢里,跟他谈条件,只要他冯天答应为尹师绮效命,就还他冯天自由。
冯天连自己好赌的族侄都看不上,如何能对臭名昭著的尹师绮就范?
找一次不答应,找两次还不答应,三番五次后,尹师绮也不再过问,就一直将冯天关在这里,每天只送一顿饭,过着半饥半饱、暗无天日的日子。
冯天在说完这些后,还特意告诉曹谦,前些天,老曹三还曾经和他关在同一个牢房里,当时老曹三本来被接好的腿伤,被尹师绮的打手重新打断,甚至有手黑的打手,用了很大的一脚,将老曹三的腰骨踩断,那些打手甚至放言,这监牢,早晚是曹谦的归宿。
曹谦听到这里,用力捶了一下墙面,虽然老曹三去世有一段日子了,但一听到关于老曹三生前遭受非人折磨的话,还无无法自已,眼睛似乎蒙了一层雾气。
“作孽,真是作孽!”冯天一想起老曹三生前在这里遭受的折磨,不停叹息,“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
冯天在这边感叹着,曹谦从悲痛中恢复过来,同李季等人商议脱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