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川脾气火爆,自视甚高,被曹谦称作喽啰,本来就按捺不住怒火,此时更是昏了头脑,嗷嗷怪叫,一个黑熊展臂朝曹谦扑来。
曹谦嘻嘻笑着,弯腰从赵顺川肋下穿过去,使赵顺川这一扑走空。
“你这本事怎么说呢,抓个羊还行,打人吗,还得练……你这王八拳空当太多……哥哥,我说你力气倒是挺大,不过全力蛮力,打架不管用呢……”曹谦一边躲避赵顺川的疯狂扑击,嘴还不闲着,将赵顺川贬得一无是处。
赵顺川哪容得曹谦大放厥词!怪叫连连,全力攻击曹谦却屡屡落空,几个来回下来,赵顺川呼吸粗重,动作跟着呆滞下来,李季和其他伙计站在院中,看着猴一样敏捷的曹谦,戏耍着熊一样笨拙的赵顺川,觉得有些好笑,明白曹谦如此出言不逊,为的就是彻底激怒对方,使对方在极为不冷静的情况下,屡屡暴露空当,不由得心下佩服曹谦,不光是勇悍无敌,更是心思缜密,懂得激敌之术。
却说赵顺川连击落空后,白白耗费了体力,却连曹谦的毛儿都没碰到,李顺义看得提心吊胆,不断提醒赵顺川小心。
但此时赵顺川哪还听得进去同伴的提醒?眼见嬉皮笑脸的曹谦,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真比苍蝇太讨厌,气得肺都要炸了,口中不断骂着淫贼,恨不能一把抓住并撕碎了他,但有着能将一头活羊撕成两半力气的赵顺川,他的气力就像是打在天空中的铁拳一样,力道全都如泥牛入海,根部起不到半点作用。
就在赵顺川精疲力竭拼尽全力扑向曹谦时,曹谦巧妙地闪到赵顺川身后,借着赵顺川这一扑的力量,抬腿对着赵顺川的胯踹了过去,这一脚因为时机巧妙,借力打力,只用了三成力气,将赵顺川送出一丈开外,发出房倒屋塌一样的“轰隆”声,赵顺川跌入尘埃,摔得眼前发黑,还没等反应过来,曹谦一个箭步跃到他近前,一腿踹在软肋上,任赵顺川有水牛一样的力气,此时也瘫软在地,只剩下喘气的份。
“好!”从院子里爆发李季等人的喝彩声。
“这……”李顺义和他身后的人见赵顺川了吃大亏,一阵大乱,上前将曹谦围在了当中。
李季等人尽管有曹谦的吩咐,一旦出现不测,紧闭院门,守住院子,但还是纷纷抄起家伙,准备出去援救曹谦。
曹谦面不改色,哈哈一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单挑,愿赌服输,你们想干什么?”
李顺义摆摆手,让手下的人退下,扶起赵顺川归队,说道:“江湖的事,自然用江湖的办法解决。”
“好,果然爽快,不过,我曹谦可不想跟你们解决事情,既然事情和你们有了干系,张顺为什么不来?”
一提张顺,李顺义一愣,先是嗫嚅了一下,接着一扬眉毛说道:“这等小事,不用我们大哥出面,不过你刚才巧胜赵顺川,俺自然不服,不如你我之间比一下刀法怎么样?”
李顺义提出比刀法,不等曹谦说什么,在院子里的伙计们顿时哄起来,冯二叫道:“不是说单挑定输赢吗,你们已经输了,怎么还想耍赖皮吗?”
其他的伙计也跟着一连迭说“耍赖皮”,一顿夹七夹八,冷嘲热讽,李顺义和他身后的人的脸都是一阵红一阵白,冯二还想往下说什么,被李季阻止。
待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曹谦方才缓缓说道:“打架和领兵打仗是一个道理,兵者,诡道也,说白了,不是拼蛮力,拼的是玩心眼儿,刚才赵顺川莽撞出手,不但白白消耗了许多力气,而且漏洞百出,要不是我曹谦和你们大哥张顺之间的交情,赵顺川这阵儿只会是站着来,横着回去。”
曹谦这话说得赵顺川脸一红,反正是输家,成王败寇,完全没了刚才那横扫一切的势头,低头不语。
曹谦接着说道:“不过,我曹谦虽然只是一个市井混混,但好歹也结识了诸位,厚着脸皮自封为江湖人,江湖人吗,讲的就是规矩,但讲规矩讲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让人服气,既然李顺义大哥不服,那我曹谦继续奉陪,这回如果李顺义大哥输了……”
“要是这回俺输了,俺就领着弟兄们走,这个曹顺交给你们随意处置!”李顺义不等曹谦说完,将曹谦的话抢过来说道。
“好,爽快,要是我曹谦输了,我们不光放过曹顺,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给两位大哥还有你们身后的弟兄下跪赔礼,怎么样?”
“就这么办!”
两下商定,比试开始。
说是要比刀法,但李顺义等人都没带家伙,曹谦回头叫冯二将他的那柄豁了刃的长刀借给李顺义,冯二及其不情愿,倒不是舍不得这柄刀,刃都豁了,哪会舍不得?只是觉得对方欺负到自家的头上,还要对他们如此礼遇,实在是不忿,李季冲冯二一瞪眼睛,冯二无法,只得曳着长刀从院子走出来,握着刀身,刀柄冲着李顺义递了过去,李顺义伸手接过长刀,端详了一下,点点头道:“曹谦,张顺大哥果然有眼光,你果真是个做事情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们自然不能让你比下去,这刀长,不如你我之间交换一下,你用长刀如何?”
曹谦呵呵一笑,将一个伙计递到他手里的******在手中打了个转,说道:“刀虽短,但战力长,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刀顺手,李大哥只管出手便是。”
“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俺占了你的便宜。”李顺义说着,后退了一步,将长刀一摆,稍一矮身,刀身护住身体,曹谦兀自不动,右手中的******下垂在腿侧,眯着眼睛,如同入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