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实在不敢想象那样的血腥残忍的场面,闻听卫宁之言,她不由地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发冷,心中悸动,胃中作呕,实在禁受不住,她连忙对卫宁说道:“求你,别再说了。”。卫宁闻言扭头看了看她,停住了话。
卫宁不说了,该轮到萧云说了,萧云叹了一口气,道:“若说残害,所害的也不止那一家,每次他出巡游玩,被驱逐离家,歇业倒闭,鞭打致死,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别的先不说,就说魏兴太守王敬宾吧,好歹也是一州太守,封疆大吏,不日前刚刚在京去世,还没来得及,收敛棺椁,举办丧事,不巧正逢皇帝出巡,全家人都被驱逐出去了,没办法看顾他,等到家人再回到家是时候,发现王大人的尸体,面部已经快被老鼠给啃光了。”。
“啊~!”,这下,何婉清萧玉燕二女,闻听萧云之言,不由又捂住嘴巴再次惊呼一声。卫宁闻听萧云之言,轻颔了一下首,道:“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唉,堂堂朝廷大员,封疆大臣,没想到也会落到如此悲惨地步,连尸体因耽搁被老鼠毁坏。”。萧云闻言,也不由地跟着叹了一口气。接着,四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沉默了片刻,卫宁瞧了瞧众人,开口说道:“我以刀伤未愈、旧疾复发为名,向阁台告了假,同时又上奏了辞呈,不知道,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萧云闻听卫宁亦有些遗憾亦有些伤感的话,不由抬眼看向了卫宁,问道:“宁弟,你这话是何意?”。
卫宁闻言说道:“前天,皇帝当朝就砍了顾命大臣左右仆射江佑、江祀两位大人的脑袋;昨天,皇帝又把中书令徐孝嗣、右将军萧坦之、领军将军刘喧、太中大夫羊阐、侍中张稷、司空王宝义等几个高宗皇帝时的老臣,召入宫中,毒酒赐死。随即又令扬州刺史始安王遥光,入京赴死。今日,我又闻到,江佑大人的弟弟江祥,今日也被害狱中。
这下子,满朝官员都是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人敢再上书上谏,对他的所作所为,说半个不字!宁阳公主是高宗皇帝子嗣,因心忧国家百姓,一度指责呵斥皇帝,皇帝竟然把宁阳公主软禁了起来。呵呵,现在再也没有人任何敢管皇帝了,他也就越发地为所欲为了。”。
闻听卫宁之言,萧玉燕又插嘴说道:“那,这就说明你是对的,熟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伴驾护卫,万一那一天因一句言语所说不对,招来杀身之祸,可就为时晚矣。”。
何婉清闻听萧玉燕之后,却笑了,说道:“自古有武死战文死谏,岂可因计较个人之生利,而枉顾军国大事,置天下百姓而不顾!再说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那有惧怕丢了性命,而不行臣子本分?”。
萧云闻言不由笑了,对何婉清道:“何妹所说,句句在理,可是现实之事,很多都是事违人愿的,对于当今皇帝来说,朝政大事他不感兴趣,整日里龟缩于宫中,与宦官侍卫们嬉戏游乐,打玩胡闹。现在他常常到了五更才就寝,到了午后三时才起床,群臣朝见之日,他总是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去上殿,有时候他能到傍晚时分才去上殿,更有甚者,有时百官都不知去向何处。
呵呵,我曾听我爹说,那些朝正大臣们全都等在大殿上,个个都饿得前心贴后心,可是终不见皇帝到来,他们没有见到皇帝,也不敢走,于是只好饿着肚皮在殿上干等。”。
卫宁闻言不由笑了,对他们道:“哈哈哈,宫中宦官内侍们正好与之相反,皇帝不理政事,大臣们所上的奏章,更是一去就不见回音,都堆在了御书房条案上。后来越堆越多,皇帝也不管不问,宦官们竟然都拿去包肉包菜啦。”。
“啊~!”,萧玉燕闻言不由再次惊呼一声。卫宁、萧云所述这些事,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皇宫竟然还会有那么多“有趣”的事。而何婉清闻言却不由自主的叹息了一声,抬起眼睛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叹道:“你们是不是想说,君王昏庸无能,亲近小人。残害忠良,你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得退而求次,避开官场,是吗?”。
卫宁、萧云闻言不由扭头互相看了看,他们没有想到何婉清会那么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点上。卫宁闻言看向何婉清,道:“是的,你说的不错,我生性淡泊,官场,真的不合适我,怎么说呢,无官才能得一身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