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笑啊!--呵呵呵!”
“真想一刀杀了你!”萧玲珑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正拿着一碟儿饴糖进来的小艾吓得惊叫一声,手中的盘碟都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瞧你,都把小艾给吓坏了。”楚天涯乐不可吱。
萧玲珑哭笑不得,急忙去帮小艾收拾打碎的碟盘。小艾连忙拒绝不让萧玲珑帮忙,说这是下人干的粗活,郡主岂可沾手?
“我早就不是什么郡主了。小艾,以后别这么叫我。”萧玲珑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摔碎的瓦片,说道,“从今天起,我们都只是共患难的朋友。”
“对对,我们都是朋友,是一家人。”楚天涯笑呵呵的插科打诨。
“跟你没关系!”萧玲珑余怒难消的恨恨道。
小艾扑闲的眨着大眼睛,看了看楚天涯又看了看萧玲珑,一脸的迷茫。
正在这时,家里又来了客人。却是以前的太原捕快刘刀疤带了几名军巡,抬了四口大箱子来了。
楚天涯便上前诧异道,“老刘,你抬了什么东西来?”
“是何伯他人家,叫小人入夜后悄悄送来的。”刘刀疤急忙掩上了院子的大门,差人将四口大箱子抬到了厅堂里打开一看,其中有三个箱子里都装的是军中特制的麦饼干粮与腌肉、肉干等物,只有一口箱子里,装的是刀枪伤药、洗伤的烈酒与军中常备应付各种疫疾的药品。
“这些可都是军资,你从哪儿偷来的?”楚天涯不禁苦笑。
“嘿嘿!太保现在手握大权了,弄这点东西不过分,不过分。”刘刀疤殷情的赔着笑,说道,“何老伯有了吩咐,小人哪敢怠慢?当下就从军巡物资里调拨了一些来。少时太保再去领些东西来补上空缺就是了,不打紧,不打紧。”
楚天涯摇头笑了笑,心说何伯还真是心细又手快。他曾经在江南方腊那里经历过类似的围城战,当然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于是提前做出了这些准备。这其中的一张麦饼或是一块肉干,估计等个半年后,就关乎一条人命了……
这时刚刚安顿好了整车粮食的何伯回来了,进了厅堂一看,当场把脸一板,“刘刀疤,你怎么办事如此不力?才四箱子东西,顶个鸟用?”
“呃?……若是少了,小人再去取些来便是。”刘刀疤急忙赔罪。
刘刀疤自然不知道何伯的真实身份,只是因为水涨船高,如今楚天涯已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哪敢怠慢了楚天涯家中的老仆。
楚天涯苦笑,这可是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啊!
何伯不耐烦的摆手,“快去!趁夜,赶紧再弄个七八百斤腌鹿肉与羊肉干来!”
“是,小人马上去!”刘刀疤哪敢怠慢,匆忙就走了。
楚天涯只是笑了一笑,并未多言。何伯便招呼阿达与阿奴,帮他一起将这些东西,全都送到地窖里去。
萧玲珑突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阻止他们这么做。”
“为何要阻止?”楚天涯侧目看着她,淡然道。
“你不是一向正义凛然,最是看不惯某些贪官污吏么?”萧玲珑笑得有些嘲讽的意味,“怎么自己,也干起了这种事情?”
“要是都活不了命,也就无从谈起正义凛然了。”楚天涯无所谓的轻挑嘴角笑了一笑,“其实无所谓正义与邪恶,我也从来不标榜我是什么忠直正义之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如此而已。”
“这倒是句大实话。”萧玲珑笑了一声,“其实你这人,很毒也很坏,就从你构陷耶律余睹杀了童贯便能看得出来!”
楚天涯顿时喜笑颜开的大笑,就差上前握住萧玲珑的手感激的说,“同志,你终于说实话了啊!”
“你笑什么?”萧玲珑却是纳闷了。
“哎呀,你不懂。”楚天涯笑而不语,心说被你总算不给我发好人卡了,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啊!--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简直就是千古以来颠覆不破的真理!
正当此时,院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紧张、急促的车马声,还有人前后呼应的仓皇叫喊,大抵都是在说,“赶紧、快一点!天亮就没那么容易出城了!”
楚天涯与萧玲珑好奇的走到门口一看,只见一排车马都在紧急的朝南门驶去。前赴后拥的,大约有三五十人。
“看这排场,该是城中的某个富户或是高官。”楚天涯微拧眉头的道,“看来消息早有走漏,便有人买通了守城的将吏要提前连夜出逃。”
“天一亮,要逃走的人恐怕更多。”萧玲珑说道,“太原府治下共有一百多万人,到最后不知道能剩多少。看他们带走的东西不少,你不出面管管?”
“会逃走的多半是些贪生怕死的富户高官,带走的也多半是不能吃喝的金银财宝。这些人和物留之无用,随他们去吧!”楚天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知府张孝纯的这个主张我还是赞同--要走的不留,愿留的欢迎。我也很想看看最终会有多少人留下来,与家园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