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涵德就送来消息说昊英在瓜分肃亲王下人的事情中,没要任何人。瑾瑜听完一愣,奇怪啦,这事怎么能少了他?
整个春季,睿哲皇太后就在养病中度过了,瑾瑜悉心照料着。虽是有了起色,可离着痊愈还差着远呢。一个夏天,也在养病中度过。外面的事好像均与她们无关了,封闭的生活让瑾瑜非常不安。但是,昊英就是这么绝决,不让她们接触任何信息。
天渐渐冷了后,睿哲皇太后更是在宫中静养,足不出户。
到了十月,本是金秋季节了。瑾瑜没有秋高气爽的感觉,只是体会到宫中越来越冷了。不光是天冷,更主要的是心冷。这个时候,瑾瑜皇太后多么需要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啊,可传来的偏偏是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
这日,瑾瑜正守在姑母的床前,喂她喝药。怀悦悄悄走进来,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话,瑾瑜猛然抬头,惊讶地问:“真的?”
怀悦点点头。一直闭着眼的睿哲皇太后被她惊的睁开眼来,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瑜儿?”
瑾瑜知道自己失态了,忙说道:“姑母,是煜祺淘气,打碎了我宫中的那对梅瓶,还不小心扎破了自己的手。”
“是吗?瑜儿,你快回去看看吧。”
“不急,姑母,我先给您把药喝完再去。”
“不用,你快去吧。这些事让芷蕊来。”
芷蕊过来,从瑾瑜手中接过药碗,给睿哲皇太后喂起药来。瑾瑜则辞别姑母,急匆匆地随着怀悦回到了鸾凤宫。
进了宫门,就见善亲王的大儿子正在院中等她。见瑾瑜皇太后进来,他就迎着太后过去,扑通跪倒说:“启禀太后,我父亲病情加重,危在旦夕。太医看过后说,也就还有一两天的生命了。”说完,一个七尺男儿,竟嚎啕大哭起来。
瑾瑜赶忙去拉他,让他起来,到屋里坐下。瑾瑜说:“别哭了,想正事要紧。我收拾一下,随你过去一趟,探望探望善亲王。”
“唉,好,谢太后关怀。”
瑾瑜更衣,换下了太后服饰,穿上便服,坐上一顶小轿,悄悄出宫去了善王府。
善亲王已有六十六岁了,两年来,他一直缠绵病榻。近日,病情加重,太医宣布无力回天,所以,他的儿子才到宫中报知太后。瑾瑜知道,当年,就是在这位大哥的鼎力支持下,鸿熙才顺利地继承了王位。后来,在煜祺登基的过程中,善亲王也是功不可没。所以,对于这位大哥,瑾瑜皇太后是非常敬重的。
当瑾瑜皇太后来到善亲王的榻前,善亲王看到她时,竟老泪纵横。他张开嘴巴,小声说着什么。瑾瑜微笑着把耳朵凑近他的嘴巴,才听清他说:“太后,我的孙子!”
此时,善亲王的孙子乐可正在前线征战,他十分挂念。生命快要结束了,他把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托付给了瑾瑜。
瑾瑜皇太后善解人意,马上对善亲王说:“乐可很好,他在信亲王手下干得不错。信亲王不会亏待他,等他立功归来,皇帝也不会亏待他,兄长放心就是。”
善亲王听清了瑾瑜皇太后的话,微笑着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已气息奄奄,瑾瑜皇太后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耐心地安慰着他。她的轻轻絮语让善亲王心安,他安排好自己的孙子,心愿已了。又听了瑾瑜近半个时辰的安慰,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善亲王离世了,善王府中哭声一片。
瑾瑜很是伤感,善亲王的离世意谓着煜祺皇帝又失去了一位支持者。前路漫漫,同行者却越来越少,这可如何是好?
从善王府出来,在回宫的马车上,瑾瑜皇太后开始浑身不住地发抖。
太后的一切都在怀悦的眼中,她赶忙问题:“太后,您怎么了?感觉不舒服吗?”
“没事儿。”瑾瑜的答声含糊不清,失去了往日的清脆。
怀悦不敢大意,她凑近太后,用手一摸她的额头,吓了一跳,“呀!……”
怀悦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瑾瑜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冲她摇摇头。怀悦压下自己的惊讶,紧挨着瑾瑜坐了下来。她感觉到太后的身子滚烫,并且还在发抖。怀悦紧张地盯着瑾瑜,而瑾瑜则微闭双目,皱着眉头。
终于回到了鸾凤宫,怀悦随手关闭了宫门。瑾瑜皇太后回到寝室,倒在了床上,她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骨头酸痛,自己摸摸额头都感觉烫手。
病来如山倒,瑾瑜皇太后也卧床不起了。她对怀悦说:“我的病情不要声张,去找蝶春,让她去找王太医,他是我最信得过的医生,其他人就不要告诉了。”
“好的,主子,您可要挺住啊,怎么这病来得这么急啊。”
怀悦嘴里嘟囔着,急匆匆地朝外走去。她跑到育阅殿,把太后的病情详细说与蝶春,让她去找太医,自己又赶忙回鸾凤宫照顾瑾瑜太后。
很快,王太医来到了鸾凤宫。他给瑾瑜皇太后把脉诊治后,说:“太后这是急性伤寒,她太劳累了,又连赶着碰到伤逝,心情悲痛。不过,我们用最好的药,应该很快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