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感应到这掌心的温度,更感应到它并非死物。掌心里的热度,似乎可以依着自己意念而动,在某一个限定的范围内,完全可以自由移动。他心中好一阵兴奋,控制着这股温度脱离了手掌。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不过,他能清晰地感应到在手掌之外,身体右侧,那股温热就在身边飘浮着。
“跟你说话呢,往哪儿看?”常平厉喝一声。
“话说,当年你爹受族里人欺负,可只有我爹照顾他。他当初想做生意,可惜没人愿意帮他,还是我爹四处借钱,又把自己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给他,他这才能做成第一笔买卖,渐渐有了今天的富裕生活。”常乐板着脸说,“怎么,这般的恩情,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屁大的小忙了?”
那几个少年听了,不由望向常平,心里多少觉得常平家有点那个。
“胡说八道!”常平脸色一变,“你跑来占我们家便宜,还占出道理来了?一句话,你滚不滚?”
“我不走。”常乐摇头。
常平冷笑一声:“兄弟们,咱们教教他怎么做人!”
“好说!”几个少年满脸狞笑,捏着拳头向常乐走来。
常乐心念大动中,那一团温热受他控制,早已绕过几人来到后方。它隐于那一片芦苇之中,如同常乐的一个分身,是灭是燃,全听他指挥。
他看着这几个少年,嘿嘿一笑,意念一动间,那温热立刻化成火星,刹那又燃烧成了一团火球,一下将那一片芦苇点燃。
但那温热的感觉却并不消失,他知道那力量仍在,欣喜之下,便控制着它环绕几人猛地一转,周围的芦苇便立刻都烧了起来,刹那将一众少年包围其中。
“啊!怎么着火了?”
“不好,咱们被围住了!”
“这可怎么办?”
几个少年立时慌了神,哪还顾得上过来打常乐,只想冲出火圈,但周围芦苇都烧了起来,哪里冲得出去?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又被呛得咳嗽不止。
常乐假装惊慌后退,远离火圈,爬起来大叫:“你们不要怕,我这便叫人来救你们!”
说着,飞快地爬了上坡,顺着台阶跑到了岸路上,倚着一棵大树看起了热闹。
火圈之中,几个少年惊恐大叫,四下躲避,但躲得开火躲不开烟,一个个都被熏得睁不开眼,喘不匀气。
常乐嘿嘿笑着,哼着小曲走了。
自己放的火自己清楚,因此他也不着急,一路漫步到大石桥底下,在道边小铺里买了包盐炒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逛游回了常府。
来到府门前,把剩下的一大把花生全倒嘴里,袋子一扔,往里就跑,结果把自己咸得够呛,没招儿只好找片草丛把花生米吐了,然后扯着嗓子叫了起来:“不好了呀!快来人呀!”
“大呼小叫干什么?”管家和一帮仆人被引了来,见面就瞪眼睛。
“快,快!”常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因为刚被盐花生齁着,嗓子多少有些发哑,倒觉得是真心焦急。
“快啥?”管家瞪眼。
“快带我见我叔父去,迟了的话,就晚了!”常乐一脸焦急。
管家不知他抽什么风,但见这架势真是不对,急忙往里跑。常乐假装疯魔地跟着跑,到了大堂那边,又扯着嗓子叫起不好来。
刘氏正在屋里等着儿子带好消息回来,一听常乐的声音,面色一沉,心说这怎么还出岔子了不成?急忙推门而出。
“婶儿啊,不好了。”常乐连蹦带跳地说。
“怎……怎么了?”刘氏心虚,说话有点含糊。
“我呀,在外面遇见常平了。”常乐说。
“常平……常平怎么了?”刘氏接着含糊。
“他说带我到江边吃野烧去,然后呢……”常乐啰嗦了半天,最后才说到下了台阶到江边的事。
“那怎么了?”刘氏越听越糊涂。
照你这么说,接下来应该是我儿收拾你才对呀,怎么你啥事也没有地跑回来了?我儿呢?
“然后芦苇丛着了火,把常平跟他几个朋友都给圈里面了!”常乐一脸的假着急。
刘氏差点没被气背过气去。
“那你不早说!”她气得一蹦三尺高,急红了眼往外就跑,连叫带喊。
管家也被气得不轻,狠狠瞪了常乐一眼后,急忙带着仆人们去备车往外赶。
常乐看着这一家子乱成一团,乐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嘀咕着:“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