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心里好一阵急。
郑克下了马车后,没在院中停留,却直接递了条子,面见县令。他是一方豪强,县令大人多少也给几分面子,未升堂之前,便先在会客室中与他相见。
郑克见到县令,倒头便拜,大哭不止,搞得县令一脸错愕,急忙扶了起来。
“大人一定要为小民作主啊!”郑克大哭道。
“这是怎么了?”县令示意郑克坐下,郑克连道不敢,躬身站着,将蒋里行凶伤人,打伤郑天军之事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
“现在的少年啊!”县令皱眉感叹,“你放心,此事若真如你所说,我不管他是不是神武宫主人,都会从严从重惩罚!”
“多谢大人!”郑克心头一喜,从袖中取出一张钱票,便要递上。
不想县令面色一沉,厉声喝问:“你这是干什么?”
郑克满面笑容:“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大人为民操劳,小民一点心意……”
不等他说完,县令已经冷哼一声,挥袖而去,弄得郑克怔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事有轻重缓急,蒋里打人之事,远不及常乐杀人之事重大,因此县令下令升堂,先审理此案。
大堂上,常乐拱手而立,莫老九紧张地施礼,一揖到地。
县令目视堂下,沉声道:“捕头,案情如何?”
捕头拱手向前,将所查之事一一说明。
县令听得大惊,望着常乐,不敢相信这少年竟以一己之力,击杀了十四名同境的武者。
“你当真只是红焰境?”他忍不住问。
“当然。”常乐拱手,“只不过学生好武,练得比别人更勤些而已。”
县令盯着常乐,满眼的难以置信。
十四名红焰境的武者,又都是惯于搏斗的歹人,就算是橙焰境的武者,面对这么一群人恐怕也只能且战且逃。
也只有达到了黄焰境,才能毫发无伤地杀掉这么多红焰境武者。
这个常乐……
县令打量着他,却不由想到了之前关于娇鱼楼常乐的传闻,心中暗叹: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将来成就,恐怕不能估量。县里出了这般人才,实是幸事。谁知将来小小北地永安县,会不会因此子扬名天下?
心思一动间,便已经有了维护之意。
莫老九又向前作证,证明确实是这群歹人绑架莫非,虐待折磨在先。结合捕头们现场调查的结果,县令已经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人命关天,毕竟不能大意,县令也只能下令将常乐暂时收押,同时,让捕头仔细调查这十四人的身份,等确定无疑后,再做定论。
处理完此事,便又让人将蒋里带上了堂。
郑克也想上堂,但却被县令下令挡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
心里纳闷:怎么还有不爱钱的官?没提钱之前,对我还是春风满面的,怎么一拿出钱票来,反而翻了脸?嫌少?可他连看也没看钱票一眼,怎么知道多少?
满心不解。
蒋里来到堂上,冲着县令一拱手。
县令皱眉:“你叫蒋里?”
“正是。”蒋里点头。
“听说是神武宫主人?”
“正是。”
县令动怒:“拥有如此天才,为何不知珍惜?无端行凶伤人,是何道理?”
蒋里淡淡一笑:“先请大人看过一物,再谈此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牌子,递给了旁边的差人。差人看后,不由一惊,急忙快步送到了县令案前。
县令皱眉,伸手拿过,面色却不由一变,险些直接站起来。
蒋里笑容淡然,拱手问道:“学生现在是否可以坐下说明此案原委?”
“赐座!”县令面色凝重,缓缓点头,示意差人搬来椅子,让蒋里坐下。
手中拿着那块牌子,仔细地验看了半晌,又叫来坐于侧席的县尉来一起验看。
县尉掌中神火力量涌动,注入牌中,随即面色亦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点头,低声道:“错不了!”
县令急忙让差人将牌子重新还给蒋里,随后温言问道:“不知蒋公子为何会来我们这小小的永安县里?”
“兴之所至。”蒋里答。“大人,我们还是来细说这案子吧。”
“蒋公子请讲。”县令急忙点头,态度虽不能说是恭敬,至少很是客气。
蒋里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将莫非被人劫持,而郑天军与歹人勾结,意图加害常乐之事细说了一遍,听得县令和县尉目瞪口呆。
“两位大人,还请为民作主,不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放过了坏人。”蒋里说。
“蒋公子放心!”县令点头,“本官虽谈不上明察秋毫,但也绝不会被奸人蒙蔽!没想到此案却与常乐那桩案子牵连一处,倒正可一并处理。”
“那便好。”蒋里点头微笑,起身拱手:“还有一事相求。”
“蒋公子但说无妨。”县令忙说。
“我的身份……还请大人帮忙掩藏。”蒋里一笑。“另外我的朋友常乐可算是勇斗歹徒,就算不奖,总也不能关押起来吧?”
“那是自然。”县令点头,立刻命人去将常乐提来,与蒋里一并当堂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