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为何临时让我更换位置?”常乐问。
章岸哼了一声:“杨大先生认为这次年终大试的内容对你不利,因此处处为你争取,本楼主无奈,这才特许你换一块大石,好让你能有更大的空间施展。还不谢过杨先生?”
“我……”杨荣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杨先生,你就别谦虚了。”陈炎路在一旁说,“你对常乐比对别人更为关照几分,整个学楼谁不知道?楼主这是给你面子,也是给常乐面子。常乐,你字虽不好,但石头大,你施展的空间就大,却等于是降低了难度。还不谢过?”
这一番话,却是一语双关,既封住了常乐的嘴,又让所有人都知道,常乐这次武试的难度比别人更低,而且背后有杨荣关照。
然后常乐成绩若再不如他人,便显得更加不堪。
章岸望向陈炎路,满意地点了点头。
杨荣气得双手颤抖,却无法可想。
“多谢杨大先生。”常乐嘿嘿一笑,冲着杨荣拱手。
“人无完人,学生书道确实不精,就算先生们给予方便,只怕也比不过别人。”他说,“所以说,人力有时而穷,没有人是万能的,大家也不用羡慕我的长处,只要努力发挥自己所长,终能超越我。不过,我也要尽力追上诸位同窗。”
说着,大步走到兵器架前。
“嘴倒是厉害。”章岸冷哼一声。
常乐站在兵器架前,目视满目刀剑斧叉,一时不知应该选什么好。
其实在他看来,最好是有匕首。
匕首短小,便于控制,也便于发力,只可惜兵器架中并没这种兵器。最短的,也只是蒋里先前选过的短剑。
常乐望着那短剑,回忆着蒋里方才刻画的手段。
他慢慢向着短剑伸出手去,将之握在手中。
可就在他要将之抽离兵器架的时候,却突然间心念一动,没来由地望向了一柄长剑。
长剑锋利,刃带寒光,在阳光照耀之下闪动着光彩。
但它并不比别的兵器更锋利,质地也与其他兵器一般无二,并无特别之处。
可我为什么会注意它?
常乐在心中自问,情不自禁地放回了短剑,盯着那长剑端详起来,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还没选好?”监考先生开始催了。
别人已经在别的兵器架中选好了兵器,莫非见状跑了过来,监考先生喝问,莫非只答:“那边架子上的斧子太沉,我想拿这边的,不成?”
“随便你。”监考先生翻了翻白眼,心说所有兵器架上的兵器规格都是一样的,你跟我这扯什么淡?
莫非来到常乐身边,拿起斧子,低声问:“大哥,要不你也选斧子吧,这东西使得上力。”
常乐笑了:“力度是够了,但咱们是要刻字,却不是要砸石头。我劝你还是另选个别的兵器吧。”
“就它了。”莫非说,“兵器中跟工家工具相似的也就是斧子和锤,你让我选别的,我也根本用不来。你也试试吧,好歹,力与技总也得占一条吧?”
监考先生在一边催促,他也只好拿了斧子离开。
常乐望向斧子,心里毫无感觉,再望向那剑,却不由心生涟漪。
奇怪!
犹豫间,他终于拿起了剑,缓步来到自己的那块大石前。
“开始!”监考先生一声令下,学生们立刻忙了起来,莫非记起一首短诗,挥起斧子便劈砍起来。
他武道上修为虽然并不怎样,但从小跟着父亲做工,斧锤锯子等物,却是用得极熟练,此时运力劈砍看似笨拙,但也有成效,渐渐一笔笔刻出字来。
常乐持剑,盯住了那块大石。
不知为何,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他心头涌起,他只觉这一幕似乎在何处经历过,但理智又告诉他,那根本没有可能。
有人说,这种现象是心理暗示,是一种错觉。
也有人说,这是因为思维的刹那“短路”,使一件事在自己脑海内被中断两半。
“短路”前的事,便突然变得遥远,所以在“短路”结束后,人便会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是很久之前便曾经历过的。
哪种正确?
常乐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挥剑起舞的冲动。
他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一种半朦胧的状态中,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他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世界变得迷离,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这一块大石,清楚地立在面前,高大如山。
山?
他持剑而笑。
一剑在手,遇山开山!
他慢慢抬手,剑锋指向了石块。
“故作姿态,可笑。”章岸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