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岸本不愿见,但想想丁寒雨已死,而丁家产业多半已经尽落于自己手中,一时间良心发现,还是见了她。
丁夫人二话不说,见面就拜。
“你这是干什么?”章岸急忙来搀扶。
“表兄,我别无他求。”丁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只求常乐那小子得到惩罚——他必须受到惩罚!”
“这……”章岸皱眉,“表弟之事虽与其有关,但下狱却是因表弟发疯伤人,又与他无关,你让我拿他如何?”
“我不管!”丁夫人一阵发狠,“表兄,我知此事不易,但……丁家在乡下还有几片地,你若能让常乐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便将那几片地,也送予表兄!”
“此事……”章岸摇头叹息。
此时,丁夫人掏出地契,拍在案上,章岸眼角一扫,见到地契上写明的田亩数,不由怦然心动,知道这又是一笔大财摆在眼前。
不赚白不赚。再者,常乐害死我表弟,我若不报仇,岂不也被知情人看轻?
当即点头:“好,此事便包在我身上!”
“但等表兄的消息!”丁夫人狠狠说道。
将其送走之后,章岸静静坐下,反复思量起来。
夜色渐深,一根红烛燃尽熄灭,章岸陷入黑暗之中,却突然目光一亮。
第二日,他直接调取了学生的名册,查明了常乐家宅所在,趁中午时又去东郊转了一圈,探明了周围情况后,满意而归。
入夜,他提了个包裹,换了一身黑色短装,以黑巾蒙面,出了院,一路沿街疾奔,向东而去,渐渐来到了东郊常乐宅外。
章岸虽不主修武道,但武道境界也已达到黄焰境,虽不会什么精妙招法,但至少移动之间如风似电。他轻松跃过院墙,来到屋外,却见屋门上好大一把锁,而屋内没有任何声息,显然常乐等人都不在屋中,不由一喜:天助我也!
四下转了一圈,找到一扇没有插死的窗,翻窗进入屋内,点燃火折四下寻找,很快找到了一间墙上挂着六弦琴的屋子。
不问可知,这必是常乐卧室。
他冷笑一声,四下搜寻,却在桌上找到了几个六弦琴上的零件,都是小件之物,用以替换损坏之用。
“有了这,你就百口莫辩!”
冷笑中,他取了一件收好,轻手轻脚离开屋子,来到屋后。
屋后小院,有几株矮树,遍地野草,显然平时没有人来。他徒手挖出一个坑,将那带来的包裹埋入坑中,仔细填埋好后,翻墙出院。
此时,常乐等人却正在莫家。莫老九听说常乐本来能夺得新春比武的冠军,不想因为孟少神之事而耽误,觉得可惜,便非要安排一顿酒来安慰常乐,常乐推了几次推不过,也只好答应。
一众人吃喝到半夜,这才回来,却是谁都没有发现曾有人来过。
第二日,章岸来到娇鱼楼中,神色淡定地喝着茶,只等事发。
“楼主!”不多时,便听到陈炎路惊慌的声音,接着,便见其推门而入。
“何事如此惊慌?”章岸心中暗喜,却假装不悦,皱眉问道。
“出大事了!”陈炎路焦急地说,“新春开学收上来的本年度全楼学子学费,失窃了!”
“什么?”章岸假装大惊,猛地站了起来,“不是好好锁在师道楼钱库之中吗?怎么可能失窃?”
“这……”陈炎路也说不清楚,一个劲儿地擦汗。
“走,去看看!”章岸一挥手,与陈炎路两人离开楼主室,匆匆而去。
不多时,来到一座铁门大屋中,几位先生带着杂役正在那里发呆,见到章岸到来,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章岸厉声问。
“楼主,我明明锁好了门,怎么知道……”负责看管钱库的账房先生全身颤抖。
章岸一摆手,过去仔细观察,沉声说:“报官!”
“报官的话,事情就大了,不好吧?”陈炎路在旁低声说。
“有何不好?”章岸问。
“您任期内,出了这样的事……”陈炎路低声说:“楼中资金倒也充足,不如提了出来,补上这亏空,就……”
“岂能如此?”章岸摇头,“这不是便宜了贼人?立刻报官!”
“是。”陈炎路应了一声,匆匆而去。
不久之后,永安县捕头带着几名捕快乘马而来,学生们见了,不由纷纷猜测。
常乐坐在学房外廊中,正思索小草之事,莫非望着师道楼那边嘀咕:“怎么捕头都亲自来了?”
常乐扫了一眼,未以为意。
师道楼中,章岸亲自迎了出来:“怎敢让捕头大人亲至?”
捕头拱手一笑:“若是其他学楼的案子,自然由咱手下来办,但娇鱼楼的案子,我却必须亲至,可不能有偏差。”
“有劳了。”章岸点头。
眼中,一抹冰冷杀机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