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回答,显是走了。
三人松了口气,霍锋收刀回鞘,望向县令,问:“大人,您方才称他大人?”
县令点头:“若不是朝中大人物,就算是江湖豪杰也不断乱闯衙门重地。他既然提到常乐之事,我猜一定是上头的大人物。常乐几番作为,惊天动地,上面不可能没有动作,当是已经派下人来,暗中保护他。”
翁兆阳和霍锋细思,都纷纷点头。
“那这件事?”翁兆阳问。
“咱们等着吧。”县令微微一笑。
当天,端江府中的某人,便在自家宅中见到了一位相貌平常,衣着普通的人。
端江府那人吃了一惊,但随即,却又大喜。
孟玄龄投了诉状之后,又跑到那十几位先生家中,一一与之详谈。
官府来人之后,大家应该如何回答,面对盘问应该如何应对,如果官府不能为自己作主,大家又应该如何齐心上告,他都一一安排得明明白白。
“此事非同小可。”他一一对众人说,“若我们就这么认了,那么这跟头一栽下去便将再爬不起来,从此地安楼将成他凌天奇的天下,咱们便成别人耻笑的对象,将永无抬头之日。今日之事,是鱼死网破之局,我们已经没有退路!若想后半生在地安楼中过得安生,依然如先前一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次就必须扳倒凌天奇!”
“可是……”有先生犹豫着问:“他毕竟是常乐的师父,这件事摆到明面里做,常乐会不会帮他出头?”
“出头又如何?”孟玄龄冷笑,“咱们十几人齐心,别说小小永安县,便是府里、州里,也都压不住咱们!这次咱们伤了十几人啊!传了出来,别说乌龙州,甚至足以让整个大夏学界震惊!”
“好!”先生们咬了咬牙,纷纷发狠。
孟玄龄不由志得意满,只等着县衙给自己一个说法了。
若是县里不能将凌天奇从地安楼除名,那么自己就再到端江府里去告;若是府里还偏袒凌天奇,自己就到州里去告。
他仔细想过——凭这件事,不但能扳倒凌天奇,还能使自己扬名州府,其实倒是一桩好事。
到时,他便俨然是无惧权势,为同僚讨公道的正义之士,上面的官府越是偏袒凌天奇,他便越容易造势。
最后就算不能将凌天奇收押入狱,但也会搞臭凌天奇的名声,上面总不能让这种名声臭了大街的先生教导常乐等大才子吧?
而自己,只要再写几篇能博得众人同情的好文,几篇声讨凌天奇的妙文,则会受万众敬仰,名声将响遍整个乌龙州。
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
他越想越开心。
于是没有注意到,夜间归宅的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包围圈之中。
等他发现时,几十个彪形大汉,已经将他围在了小巷中。
“尔等何人?”他目光一扫,神火力量外放,感应到这些人看起来虽然威风八面,但实际上只有数人达到了黄焰境,剩下的,却全都是红炎境的武者。
不足为虑。
那些大汉也不说话,只是从腰后抽出铁棒,在手中拍得啪啪作响。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提着个灯笼,自前方转角处缓步而出,那些汉子便立刻分散开来,给他让路。
那汉子来到近前,上下打量孟玄龄,微微一笑:“孟先生?”
“你是何人?”孟玄龄打量来人,看不出其深浅,知对方最低也是与自己同境,因此气焰收敛了许多。
“在下龙伍元,端江府人氏。”对方笑着说。
“龙伍元?”孟玄龄摇头,“我不认得。”
“孟先生可听说过龙头帮?”龙伍元笑问。
孟玄龄目光一寒:“你是龙头帮的人?”
“不才,正是龙头帮帮主。”龙伍元点头。
“龙帮主,孟某人与贵帮,似乎并无什么交集之处吧?”孟玄龄问。
“说没有也没有,说有也有。”龙伍元说,“听说孟先生最近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先是带人围攻地安楼的凌先生,事败之后,又倒打一耙,告凌先生出手狠毒打伤众人,这可有点不地道吧?”
孟玄龄面色一变:“一派胡言!”
心中却一惊:我白天才到县衙里告状,怎么到夜里,凌天奇就找来了帮手?
难道说县衙中有人将这事暗中告之于他?
凌天奇,你倒是手段通天啊!
他心中一阵发狠,戟指龙伍元:“我孟某人行得正,做得端,更有十余位白焰境同僚与我同仇敌忾,就算是当朝大员以权压人,也不能让我屈服,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宵小之辈!”
那些彪形大汉一个个虎视眈眈,目泛凶光,但孟玄龄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警惕地盯住龙伍元。
龙伍元笑了:“听起来可真吓人,我龙头帮上下仔细算起来,白焰境的也不过三五人,孟先生张嘴就是十余同僚,我们可斗不过您。只是可惜那十余位白焰境同僚,此时却全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