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爱尔兰人!该死的英格兰人!该死的威尔士人!该死的奥地利人!该死的西班牙人!该死的美国佬!这群卑劣无耻的侵略者,统统下地狱去吧!”
邓弗里斯防线的某处前沿阵地,一名戴眼镜的苏格兰士兵抱着恩菲尔德栓式步枪,斜趴在堑壕边缘,嘴里碎碎念着对敌人的咒骂。
爱尔兰人被放在第一位,因为他们是这场战争的挑头者,他们以苏格兰单方面违反协议为由悍然宣战,而除了直接派兵进攻苏格兰之外,他们还出钱出物怂恿英格兰参战,并且张罗了一帮所谓的“国际志愿者”加入战团。战端既开,无论胜负如何,必定是生灵涂炭、遍地狼藉!
英格兰人被放在第二位,因为他们不但是这场战争出兵最多的国家,而且为联军攻入苏格兰国土提供了最直接的跳板。炮声一响,数以十万计的英格兰士兵一马当先,蜂拥而入,雪白的圣乔治旗又一次沾染了苏格兰人的鲜血!
威尔士人被放在了第三位,因为在三十年代末,苏格兰曾视威尔士为天然盟友,在本国经济尚且非常困难的时期,为他们提供了不少援助,在爱尔兰军队占领威尔士后,苏格兰长期向威尔士的抵抗组织提供支持,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够赶走侵略者,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威尔士人都被日渐繁荣的经济贸易以及日益提升的社会福利给“收买”了,他们不但忘记了仇恨,还心甘情愿地拥戴爱尔兰人的君主,乃至于加入他的军队,听从他的调遣,将枪口转向了昔日的友好邻邦!
至于说奥地利人、西班牙人、美国人,名义上是“志愿者”,其实都是带着刷经验、练技术这类目的来的。这几个国家的参战人员数量不多,要么是精锐中的精锐,要么是各具特色的技术兵种,奥匈帝国的陆上重炮、西班牙的高炮部队、美国人的自行雷达和榴弹炮群,都是直接参与战斗的角色,尤其是奥匈帝国和美国的技术武器,对联军攻势助力颇多。
除此之外,没有直接派兵参战的德意志,也在军火物资方面给予联军一方莫大的帮助——英格兰军队装备的战斗车辆,一多半是从德国人手里购置的,英格兰装甲部队的主要武器,便是升级型号的“条顿骑士”,反观苏格兰一方,战斗车辆大多是过时已久的英国货,再加上自行研发生产的、早些年从美国和苏俄购得的、近来从日本获得的,拼凑起来还不够两个标准的德国装甲师……
堑壕里,一名年长的本土士官用带有北方口音的苏格兰语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的弹药越来越少,后方补给又迟迟运不上来,能坚守到现在,我们已经问心无愧了!接下来,我们把子弹打光,把手榴弹用光,不要想着跟敌人拼刺刀,直接向后方撤退!如果来不及撤退,被敌人追上了,该怎么做,你们各自盘算!”
在惴惴不安的大麦克斯听来在,这番话无异于隆冬的暖风、酷夏的凉饮,让他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刚刚熬过了联军的轰炸,接着又要临着联军洪水般的地面攻势,在没有制空权、缺乏炮兵支援、后勤补给基本中断的情况下,这场仗,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是谁?谁在动摇军心?给我闭嘴!”一名苏格兰本土军官咆哮道,“千百年来,只有战死的苏格兰人,没有逃跑的苏格兰人!”
就在这时,督战的日本人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军刀,用他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嚷道:“对付怯敌惧战的胆小鬼,光靠教训是没有用的!唯有刀和血,能让士兵们看清现实——勇敢战斗,还有一线生机,转身逃跑,必是死路一条!”
大麦克斯的位置离得比较近,日本人所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于是乎,皱眉瞪眼,低低地骂了一句“疯子”。
平日训练,士兵们就已经受够了这个简直不知疲倦的家伙,私底下都以谩骂、取笑的方式来解解气,而在这场跟日本没什么直接关系的战争中,这家伙的疯狂表现,更是切合“疯子”的形象。
那名苏格兰本土军官显然也跟士兵们一样,很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日本人,只不过碍于军方高层定下的督战形式,只能迂回,不能硬顶。他整了整口气,高声说道:“都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后撤!对于逃兵,督战官是有权直接击杀的!”
最后一句话,他有意改变了语速,以便提醒他的士兵们,擅自撤退,便给了“疯子”格杀逃兵的口实。
咚!咚!咚!
随着联军进攻部队逼近防线,部署在一线阵地上的几门战防炮发出倔强的怒吼。这些轻便易用的直瞄直射火炮从苏格兰重整军备开始就作为标准的步兵武器使用,对付轻型战车、装甲车以及普通工事游刃有余,在较近距离也能干掉早期型号的“条顿骑士”和“凯尔特骑士”,但面对升级型号的“条顿骑士”乃至于“爱尔兰虎”、“爱尔兰豹”这样的新一代战车,它们几乎只能用来给对方挠痒痒。
守军的轻型战防炮,果然没能给进攻中的联军战车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这并不意味着苏格兰军队的防线将任由联军战车碾压。曾在苏军钢铁洪流面前吃了大亏的日本人,这些年来研发出了几款射程远、威力大的战防炮,并且非常大方地出口给了苏格兰,甚至派出了专门的教官训练苏格兰炮手。尽管这些火炮数量太少,而且苏格兰还不具备生产相应弹药的能力,很难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可至少在战争爆发首日,在围绕邓弗里斯展开的激战中,它们还是有着不错的表现。那些被击毁在阵地前方的联军战车,有一多半都是拜其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