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声音很大,屋檐下的几只燕雀吓得忙飞散开了,门前的小猫忙丢掉口中的老鼠,躲在墙角不敢动弹。
“嫂子别担心,那只是外伤,拿酒敷一下就行了”,刘越虽然很气愤周氏的这种语气,但也不好跟自己的嫂子十分计较,便解释了几句。
周氏“哼”了一声就气呼呼地回去拿了药酒一边给刘敢敷着一边骂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养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趁早分家算了!”
“对,分家,我这就去把五叔请来”,兄嫂二人早就想在刘越成家前把家分了,这样一来就可以占大分也不招人闲话,趁此机会刘敢也就更加理直气壮地去找族中长辈来商议分家。
刘敢把五叔请了来,周氏只抓了点发霉花生端了点酒让五叔吃着,然后才把刘越叫了出来,商量着分家的事宜。
刘越一出来就见周氏在洗碗,也就知道这兄嫂二人是不打算让自己吃晚饭了。瞅着窗沿上还有几根黄瓜,就拿了一根嚼在嘴里充饥。
周氏见此忙过来瞪了刘越一眼,把黄瓜收了藏进屋里,嘴里还不停地抱怨道:“不要脸的家伙,什么东西都抓来吃!”
刘越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笑了笑就进了堂屋,躬身道:“见过五叔!”
这刘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刘越父亲刚死的时候,没少把刘越家里的东西往他家拿,顺道还诓骗了刘越家的五亩水田。
“老二来了啊,进来坐吧”,刘五叔说着就忙把碟子里的花生一股脑地丢进嘴里,然后又把仅剩的半碗酒慌忙倒入了口中。
刘敢依旧别过脸去,好像刘越欠着他钱似的,将五叔怀里的一颗铜板悄悄摸了出来,急忙揣进了袖中。
“这就是我的家人吗?”刘越看着他们的行为举止有些无法忍受,但还是坐了下来,听听他们如何商量分家。
“老二这些年只知道读书又没下地干活花了我不少的钱,所以这院子不能算他的,家里的几十亩地是我和老爷子挣得的,他没有份;家里的物件算他一半,我大不了拿出十两银子给他,五叔你觉得公正不?”刘敢忙说道。
“嗯,这个嘛,老二,你觉得呢?”刘五叔知道这他们家以前有几十亩地,其中一大半都被老大给赌了出去,这所大院子最少值三百来两银子,老二读书满打满算也花不过一百两去,这刘敢明显是想占大便宜了。
刘越只是暗笑,也不回答,也许是饿得久了,肚子竟咕咚咕咚叫了起来,他只好将桌上的水壶拿过来准备喝几口水充饥。
可刚拿到手就被刘敢夺了过去,大口喝完后又吐到地上,继续说道:“这几年老二生病也花了不少钱,看着兄弟情分上我也就没算进去,也算给老二便宜占了。”
“哼,你们家里以前能有什么物件,那明明都是我的嫁妆,怎么就算他的一半了,还给十两银子,真是笑话!”周氏也走了进来补充道。
刘五叔真是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比自己还黑的人,倒也忍不住笑了:“这么算下来,老二竟什么也不占咯。”
“啪”的一声,有些看不下去的刘越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酒碗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刘敢很是痛心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也不敢朝刘越发怒,只是咬牙道:“算上老二摔坏的物件,还得赔我钱才行。”
“行啦!”刘五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算上你们家的房子和地,一共也值五百来两银子,再加上老爷子留下来的存银和家里的物事,减去老大这几年为祭祀和修坟等的花费,你们至少得拿五十两银子和十亩地给老二过活吧,毕竟是两兄弟也不要太过分了!”刘五叔说道。
刘五叔头一次发觉自己是有多么伟大,但见刘越丝毫没有感激自己的意思,不觉有些失落之感。
“不行,只能给二十两,这还是看在五叔的面子上,当大哥的让他的”,刘敢立即反驳道。
刘五叔见此只好再征询一下刘越的意见。
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的刘越只是一个转世过来的现代人,并不在乎这刘家以前的财产是不是有自己的一份,所以自己应该得到多少他倒也无所谓。
刘五叔见刘越甘愿吃亏,相比于他哥哥刘敢倒也叹气起来:“毕竟是读书人啊,明理谦让,以后肯定有出息!”
“得了吧,就他那呆样,只怕考十次也考不上秀才”,刘敢好像很不看好自己这个弟弟,说着就站起来又啐了一口道:“我呸,小妾生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
也许脑海中还存在刘越以前的情感,一听到刘敢对他母亲的不敬之语,刘越就感到一种莫名的愤怒。
刘越是真的生气了。一只手抓住了刘敢的肩膀:“站住!”
刘敢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只得转过身来,依旧硬气地说道:“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