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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间的面积和东里间差不多,靠南墙的窗户底下也垒着一条土炕,大小与东里间相同。土炕的东头叠着两床厚棉被,上面放着两个粗布包袱和几间衣服。西头放着一个大席篓子,好像盛着棉絮、碎布头什么的。尽管如此,余下的地方睡宏远和她满没问题,由于人小,长短里还有富余。宽里就更不用说了,东里间睡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可以。这里铺两个小被窝,谁也挨不着谁。
梁晓乐对这样的情况十分满意。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来这里睡。
东北角上东西并排着两个用荆条编的粮食囤,周围比大水缸粗一号,高有一米二、三,上面盖着木板条。
木板条上面放着三个能盛十五、六斤的瓦罐,都用秫秸梃做的盖帘盖着。
在粮食囤的西边,堆着大约有二百来斤红薯。很新鲜,看来是才从地里收回来的。
迎门的地方用木板条支了一个桌子,很简陋,上面放着石子、尜尜和几个草桔编的不成形状也叫不上名字来的玩儿艺儿。看来都是宏远自己弄的。
这里既是宏远的卧室,又是家里的储藏间。
想起昨天夜里宏远娘说粮食接不下麦来,晓乐便想看看囤里的粮食。可是粮囤太高(其实是她太矮),根本够不着。转身对着身后的宏远爹伸开两条小胳膊:“抱抱。”随即在宏远爹怀里探着身子往那里争。
“乐乐要看囤囤啊。”宏远爹看出晓乐用意,走到囤前,一只手抱着晓乐,一只手掀开木板条。嘴里说着:“这囤是棒棒,轧了面面给乐乐蒸窝窝吃。”
晓乐看到囤里有半囤玉米,估计超不过二百斤。
宏远爹又掀开另一个囤上的木板条,“这里是娘晒的干菜,有豆角、马齿菜、茄子干,让娘给乐乐蒸包包吃。”
一是无事做,二是想哄着晓乐玩儿,宏远爹又掀开一个瓦罐上的盖帘,说:“这里是棒子糁子,给乐乐做白粥。”
瓦罐里也就有两碗玉米面,宏远爹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该推碾子了。”
另一个瓦罐里盛着半瓦罐谷子,宏远爹只说了名字,没说做什么用,估计是留的种子。
第三个瓦罐是空的。
晓乐心里估算了一下:就这些东西,四口之家,别说接下麦,就是吃出正月都够呛。
“行了吧,你把咱的家底看了一个遍了,咱到外头跟哥哥玩儿去吧。”
晓乐点点头,被宏远爹抱出西里间屋。
中午饭宏远娘蒸的玉米面掺青菜窝窝头和红薯,做了一个菠菜汤,少油寡味的,晓乐喝了几口,吃了一小块红薯,便说吃饱了。宏远则吃了一个菜窝窝头,喝了一大碗汤,还意犹未尽,好像改善生活似的。
午饭后晓乐在东里间屋里睡了一大觉。下午在无所事事中很快度了过去。
晚上吃完饭以后,晓乐怀着心思,装萌装嫩纠缠着宏远玩儿闹。小兄妹俩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刮我的小鼻子,我揪你的小耳朵。梁晓乐个矮,自是占不了上风,一赌气爬上吃饭桌,坐在上面和宏远闹。还故意抬起小脚丫把大母脚趾往宏远嘴里塞,被宏远抓住,狠劲儿在小脚心儿里挠,痒的晓乐在小饭桌上打着滚儿地“哏哏”笑。宏远爹乐得“哈哈”滴,宏远娘也难得的在脸上浮起一丝儿笑容。
活跃的气氛驱散了一天的阴霾,每个人的心情都大好。
玩儿闹了一会儿,宏远娘用热手巾给晓乐擦了擦,抱着她去东里间屋睡觉。
“不嘛,我要跟哥哥玩儿,我要跟哥哥玩儿。”晓乐一副余兴未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