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爹知道自己家有老天爷爷保佑,囤里粮食取不败,地里成倍增收,一律有求必应,有出租的照单全收。一个秋季,就租赁了八十多亩粮田。这其中,有梁龙勤老哥四个及其儿子们的,有王长柱王奶奶家的。牛桂芬、吴巧改和卢金平,也都向宏远爹出租了部分土地。
由于有村民抢着拾棉花挣钱的经历,宏远爹在和租地户签订租赁合同时,又附加了一条规定:凡是梁德福家需要雇工的时候,无论长工还是短工,一律先紧着租地户雇用。工钱保持在市场价格的上等水平
有租粮还能出临时工挣钱,出租户更是喜上加喜,把今后的希望,全寄托在梁德福家里了。
地多了,种植改革是必须的了。梁晓乐计划留出十亩春地,其余的一律种上小麦。而且,要用前世现代的一尺二寸三角楼,实行密植种植。
梁晓乐和宏远娘一起,到工匠铺里定做了五张一尺二村三角楼,雇了十几个短工,在人们的惊讶和不理解的目光中,播种了九十多亩密植小麦。
“播这么密,麦苗会长得起来呀?还不收一地草?!”
“一扎宽的小背儿,连锄都下不去,怎么锄地呀?”
“这家人家,我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村里的人们议论纷纷。
梁龙勤本来对二儿子梁德福充满信心。觉得他是干大事业的人。听到人们的议论,心里也动摇起来。
“德福,你把小麦播这么密,能行吗?老辈儿里可从来没这样种过!”
“慧敏要这样,就依着她吧。”
“她一个妇道人家,种地又不内行,也不能处处光依着她。人耽误地一时,地耽误人一年。要改也应该先在小块儿地里试验一下,怎么一下全都种成密植的了?”
“家里的这一切变化,还不都是她带来的!她要怎样,就让她怎样吧!咱坐享其成好了。爹。”
“真要绝收了,这可是三万多斤租粮呢!你上哪里弄去?!”梁龙勤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想,她既然要这样做,肯定有把握。我也观察她这多半年了,所说的一切,经过实践验证,都是对的。我看她不是没有准头的人。”
“我过去也这么想。不过,这事太玄乎,八、九个月才看出效果来。往后的劝着她点儿,不能太离谱了。”
“是,爹。”
经过父亲这一提醒,宏远爹也有些担心起来。
“慧敏,怎么好好地想起用一尺二寸三角楼来了?”宏远爹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也不知道怎么了,头脑里忽然浮现出一片麦田。麦田里垄与垄之间的背儿很小,麦垄里的麦穗儿,密密匝匝地挤在一起。”宏远娘边回忆边说:“我看那麦垄之间,两个小背儿隔着一个大背儿。都很整齐,一看就是三角楼耩的地。小背儿也就一扎来宽,大的也不过七寸。一扎不是六寸吗?就产生了改用一尺二寸三角楼的想法。怎么?你对这个有怀疑?”
“不是我,是人们。就连父亲也说太密,长不起来。”
“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爷在指点我呢,让我多播种多收获。你想,老天爷爷给了咱多少东西呀?!光这麦子,自从开了门市,就一天一车地往外拉。还有这么多人吃,一点儿也不见少。咱要不多收点儿,对不起老天爷爷啊!地是有数的,不在咱手里,就在别人的手里。要是亩产量提不上去,在老天爷爷看来,等于没多收。所以,脑海里一出现这个影像,我就牢牢地抓住了。”
“你说的在理儿,也许真是老天爷爷在指点咱。不过,最好是先种一小块儿,等试验成功了,确实能多收,再大面积种,人们就能接受了。”
“那又得耽误一年的收成。”宏远娘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德福,你知道‘神麦’是从什么时候叫起来的吗?”
“还不是自从你在老和尚的褡裢里倒出来以后,叫起来的嘛?!”
“不是。人们把咱从褡裢里倒出来的麦子叫‘神麦’,指的是‘神仙给的麦子’。其实,麦子本来就叫‘神麦’。”
“噢,你快说说,怎么个‘神麦’?”宏远爹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