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尧泽带侍卫,跟随都尉徐威等人前去清点军饷粮草。
辰凌带着其他麾下偏将校尉,幕僚客卿,走入军帐内,分主次座位坐好,六名侍卫搬进一张长桌案子,上面铺了一张巨大的牛皮地图,供诸将商讨军事,谋划战情。
辰凌道:“范先生,将目前行军位置与魏军防线、以及秦军布置,大致解说给大家吧。”
范睢起身,如今他已是军务司马,虽然没有军权官职在身,但是相当于将军助理、秘书长的角色,走到长桌前,手持一根木条,指着黄河沿岸说道:“再往西,就是韩国的边界,我们要进入河东战场,就必须从孟津渡渡过黄河,由于秦魏之间的黄河地处中上游,水流湍急,渡口有限几个,要渡河,特别是大军渡河,只能从这些渡口,开阔平缓的河滩处登陆,其它沿岸都是高山峻岭,而且多礁石和洪流,大军无法横渡。”
“而秦国的河西大营,与魏国河东大营,隔河相望,渡口为最大的风陵渡,如今被秦军掌控,河东方圆数百里被秦国的河西大军驻扎,黄河两岸投入兵力超过了十五万,根据军情汇报,司马错整合了原甘茂兵马,十万大军驻守河东,八万大军驻守河西大营,扼守秦川的夏阳、上地一带,北抗匈奴,东北面与赵国隔河相望,上郡的茅津渡口,是秦国与赵国渡河要塞,主动权同样把守在秦国手里,除此之外,秦国还有一个独立封闭的渡口,那就是龙门镇的大禹渡口,在渡口的东岸,原本都是魏国的土地,但被秦军占领河东三百里土地后,平阳城就成了秦国在河东的储存基地,拿下平阳,才能彻底切断河东一带秦军的补给,击垮十万秦军,赶出河东地。”
辰凌想不到还有这些细节,由于战国时代,与他生活那个世纪,相隔了两千三百多年,就连史书也记述不那么清楚了,很可能好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被史学家一笔带过,哪会写那么详细!
“范先生,这几个渡口,能不能细致讲解一番,我们好研究一下如何下手对秦军造成威胁的打击?”辰凌迫不及待问道。
范睢胸有笔墨,文韬出众,客气道:“请辰将军,诸位大人过来仔细观看地图。”
“好,都起身,围图论战!”
辰凌、剑客柳岩、副手乔瑛、都尉曹晖、校尉滕虎、沈铮、巢盖、古骅、冯章、千夫长林哙、张昊、罗荆、景砚、张承影、许明围拢在长桌地图前,观看山河走势,纵横两米的大图,绘制着山川河流,战国七雄以及其它十几个小国和番邦胡人的位置,都聚集了十二分精神。
范睢解说道:“风陵渡正处于黄河东转的拐角,是晋、陕、豫三郡的交通要塞,跨秦、魏、韩三大诸侯国的地区边界,自古以来,就是黄河上最大的渡口,商周之后千百年来,风陵渡作为黄河的要津,不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里,走入秦晋,它的作用,等同于函谷关要塞,因为一旦失守,从此进入河西丘陵,穿过华山峡谷,等于绕过了函谷关,直接来到秦国最后的一扇大门,潼关脚下,潼关作为最后的屏障,远不如函谷关的地利优势和慑人气势,并非难以攻破;如果北上则是河西的三川之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所以历来秦国人都把风陵渡作为重中之重,丝毫不亚于函谷关。”
辰凌微微点头,轻叹道:“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云山连晋壤,烟树入秦川!”
范睢动容,心中敬佩着辰凌的才华,继续道:“茅津渡地形险要,历史悠久,是沟通晋豫两省的交通要津,也是万里黄河上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渡口,与风陵渡、大禹渡并称为黄河三大古渡,有“铁码头”之称。历来是三晋出入南方诸省的门户,又是“三晋屏藩”之地,如今是秦国与赵国兵戎对峙,必争之地,双方都在对岸设下重兵,无论哪一方疏忽大意,都有可能遭受对方突然袭击,导致大军长驱直入进入自己的国度。”
“距今三百五十年前,晋献公假道于虞,伐灭虢国,即由茅津渡河;三百二十年前,秦穆公伐郑,晋出奇兵从茅津渡河,以逸待劳,败秦军于崤山,这两场春秋时期的大战,都发生在那里!”
“大禹渡,相传大禹治水时,曾在此歇息,所以得名,在黄河北岸为主渡口,曾是魏国的军事要地,进入秦川的便捷之途,商鞅变法之后,秦军东进,夺取河东三百里疆土,把大禹渡也落入秦军之手,这样一来,秦军掌控了三大古渡口,又有函谷关做天险,无论陆地碍口山关还是黄河流域渡口,都阻挡住了东方六国的大军,只能秦国进攻东方六国,而东方六国难以合纵抗秦,这也是秦国处于不败之地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