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恍惚记得刚才交警同志在后面大喊:
高速行驶、连闯多个红灯、逆向行驶、撞坏护栏、警车……
我心惊了一下,头蹭着他下巴,抬头,想要看看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我可以看着他。
他比我聪明,一定会懂我的意思。
或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个意思。
殷亦桀只是紧紧的抱着我,亲我额头。
殷亦桀没有吻我,没有以前有点儿动静之后发疯般的吻我。
而是,更像个父亲,寻回失踪的女儿。
也许,是我脏了吧。
他不想再吻我了。
我自己也不敢,也不想,我也觉得,被那么多脏手摸过,我有点儿脏……
舒服把车子平稳的停在门诊部,医生护士摆开接诊垂危病人的架势,推着担架车等在那里。
殷亦桀抱着我下来,放到担架车上。
医院人来人往,即便是夜里,也四处都是人,宾客盈门。
福尔马林的味道混合着各种酒精、化学品、中药等等味道,刺鼻而且沉闷,实在让我喜欢不起来。
难怪殷亦桀几次都不肯到医院,而将医生请到家里。
如果有条件,还是那样干净舒服。
我,忽然有一丝惊恐,我害怕。
我不怕别的,我怕失去他,怕他不要我。
搂着他脖子,我有些迟疑和,耍赖。
虽然,好像是头一次,不过我承认,现在真的,不想离开他,半步。
殷亦桀低头,亲下我的额头,把我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头,温柔的劝我:
“可儿乖,去全面检查一下,没事了咱们就回去,恩?”
“少爷,您的伤……”
舒服停好车,站在我们旁边,安静的插话进来。
汗!
我赶紧松手,我……我错了。
殷亦桀头上脸上都是伤,我,一路上跟他计较,既然他都让人别担心了,还不肯放开他。
我,啊啊啊啊……
我,错了。
殷亦桀看了舒服一眼,黑暗中我觉得比较暗沉,也许是光线比较暗的缘故。
“我想看你的检查报告,嗯,还有,要拍片……”
我忽然想悔过自新弥补一下。
“快进去。”
殷亦桀如释重负,捏下我的手指,挥手,让医生护士将我推进去。
身后,我看见几个影子也朝急诊室走来。
进了急诊室,我并非高危病人,所以,处理的方式并非急救式。
先来了个全面体检:内科、外科、眼科、耳鼻喉科、口腔科、心电图、b超、胸片、头部ct、心脏彩超、尿常规……抽血。
其中b超做到我盆腔的时候特仔细,搞得我头又晕了。
不过,我还真的不用担心了。
一路上不用自己走也不用排队等候,医生也不会走过场一般或者当自己是兽医。
还有,常去我家的赖护士一直陪着我。
我头有点晕,她又带着大口罩,知道她给我沐浴包衣的时候我认出来。
急诊室的淋浴间很干净。
赖护士看我一脸不爽,劝我说天底下最干净的地方肯定是急诊室啊。
我默,随她去。
等我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和另几个护士已经见缝插针将我体表的伤口都处理过了。
最终检查结果表明,我五脏六腑脑子心肝都没事,脑袋也够结实,撞得那么痛,暂时也看不出大毛玻
除了无数外伤,就是……
“留院观察一周。”
白大夫很干脆的下令,看着我的目光尽是揶揄。
留院观察?
有这么严重吗?
我似乎不觉得。
不过,这间病房,和小型公寓也差不离了。
虽然还在医院,但丝毫闻不见刺鼻的福尔马林与各种药水制剂的味道,不会让我感觉排斥。
相反,我的“病房”,倒更像高档的宾馆房间,简单的几样家具,很实用,也很整洁干净,有一点点儿小温馨。
如果不是床头挂着吊瓶,还有护士在一旁守着我,没准儿就会忘了自己在哪。
刚才不知道哪个护士或者医生给我弄背,舒服的睡了一会儿,或者是晕了,也可能是麻醉了。
这会儿刚醒来。
我四处打量一圈,看着白大夫,问:“他呢?”
这个大夫其实很熟了,见到他,我更想我监护人。
他和那么多人打架,人家都是专业的,他一个人,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而我竟然都不知道,或者没关心,现在,我起码也想事后补偿一下。
比如记个三等功,或者弄个烈士壮士什么的,以资鼓励。
白大夫看看我,点头,手里拿着笔,往旁边一指,说:“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乱动。”
什么叫“乱”动?
我不乱是不是能动?
谁管他呀。
听口气他比我清楚,没办法,估计知道我脾气的都清楚,乱不乱,我这会儿都会动。
掀开薄被,我不管手背插着针管,就要起来。
白大夫很悠闲的摇摇头,示意赖护士。
护士也很理解我,过来提着吊瓶扶着我出来。
从我的房间出来,中间有个小客厅,对面还有一个房间,门开着。我看到舒服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