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城下町的改建非常迅速,有穴太工、飞騨工的通力合作半个月就把城下町拆的乱七八糟,坂本港附近支起许多吉良家提供的帐篷,这些帐篷还是去年打合战时的东西,合战打完就丢进仓库,被拿出来安排坂本港町民居住也算发挥余热。
新建的町每隔二十间就会有一条大路,横竖之间被分割为一个个二十间的模块正好与城下町相契合,同时还留出一条六间宽的街道作为主干道,同时把坂本港靠近琵琶湖沿岸的一侧规划为港口町,负责货物码头的吞吐转存。
其他诸如商町、职町、民町、花町、船町等各种稀奇古怪名字的町並,鳞次栉比的次第铺展,因为计划越做越大出现超支现象,总预算又多出一千贯文才得以顺利执行,用细川藤孝的话来说,现在花的多以后收的税更多,所以吉良义时也没什么话说就同意。
坂本乐市令、坂本港町改建令的顺利推行对坂本港内的座商打击巨大,前者从法理上断绝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作为领主与町民之间人为设立的中间层,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不合法的,有吉良家的政令做背书,町民们理所当然的不再听座商们的号召。
后者的打击更彻底,借着坂本港改建的机会,把町民与座商彻底隔离到两处,凭借奉行官的调动就地征发普请役建设新町,在临近城下町所散发的旺盛活力吸引下,町民们很快就被吉良家画出的大饼所吸引,座商哪里能斗得过有兵有权的领主,更何况吉良义时现在是名满天下的名将,他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身为普请奉行的蜷川亲长如今只有十九岁,他配合着只有十八岁的细川藤孝做整个城下町规划,同时还负责施工建设的监督把关,虽然没能上战场立功晋官位,但是他在这一年里过的十分快乐,每天辛勤的忙碌着让一座城市在他手里一点点变大变强,最后获得新生,这其中的成就感满满的,比上阵砍人头要有趣的多。
相比之下,今年二十五岁的大馆晴忠担任税赋奉行就麻烦的多,他负责征收税费充实府库,其中最重要的一项税费征收就是段钱,从农民手中征粮征钱,有些不种田的渔民还要折算鱼虾的价值,不但如此他还得找人尽快卖掉这些鱼虾,否则这税就白征了。
征税历来是一件麻烦事,经常和地方上的农民,地侍起纠纷的也是因为征税,农民手里没钱,只想着把粮食一交拉倒,可是家家户户种的粮食不一样,有的大米种的多,杂粮种的少,有的把这个反过来,还有的不种粮食种菜、种水果、种桑树等等,这都得一一厘定税务缴纳,然后分门别类的进行汇总,不宜贮存的还得立刻脱手卖掉。
不但如此,他还要征收栋别钱,这是一种房屋税,按照房屋的多寡去征税,屋子多缴纳的自然也就多,这个税收还算比较好征,乡下的房屋基本都是农民自己盖的房屋,栋别钱就是查你就几栋房子缴纳多少税,农民通常不储备铜钱,这就是个麻烦事。
征税是个苦差事,滋贺高岛两郡上下要跑个来回,确实挺不容易的,在此以前大馆晴忠一个人要抗下所有征税,但三井虎高担任检地奉行以后就好办许多,检地奉行就是和乡下的农民扯些土地的问题,有这个经验丰富的检地奉行从旁协助,他所要做的工作就减少一半,考虑到征税的实际困难,吉良义时还特别准许他们调用乡间地下人,作为与力协助税赋的征收。
比大馆晴忠小一岁,今年只有二十四岁的松井友闲担任的町奉行要比他游刃有余,此人长于谋划jing通算学,尤其对刚流入ri本没几年的算盘使用颇有心得,尤其他还有一手绝活,就是双手打算盘,运指如飞各种加减乘除十分迅速。
更离谱的是他还有一心二用的本事,一边看着账目双手打算盘一报出准确数字,只需要一名小姓分门别类的记录每一组数字即可,吉良义时曾经带着山冈时长好奇的观看过一次,当时那景象真的是连一群小伙伴都惊呆了。
但是随着细川藤孝推进城下町改建工作的进行,松井友闲也ri益发觉自己一心二用也有点忙不过来,他又找到吉良义时:“请馆主大人把伊奈殿下调过来从旁协助!筑城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让伊奈殿下担任闲职实在是一件很浪费才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