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赐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想不出会有谁抢他的东西。
“不要以为我老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收拾这些烂摊子。”
徐清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关天赐陷入沉思,商场上的决斗永远都是如此,在你减轻防备的时候就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关天赐没了刚才的烦躁,调整好心态,只能把顾倾如先放在一边,他一下子得罪了两家已经不是开玩笑了,现在他必须亡羊补牢。
顾倾如在天快暗的时候走出树林,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黑暗,静谧的世界里看不到别人的目光,她也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污点。
她搭上公交车回向阳胡同,车上很多同校的学生,有些认出顾倾如的人都低头交头接耳,顾倾如曾是这大学的校花,和那迷倒众多女生的施少白交往过,还当过这座城市里亿万富翁的情妇,她就像是没有保护壳的刺猬,被别人**裸地指评。
没有人告诉顾倾如,为什么只要是她的事就无人不晓呢?甚至于是大家饭后的闲聊。
在离向阳胡同还有两站的地方,顾倾如果断地跑下车,她宁愿把自己融入陌生的人流里。
她的脚步很快,头不敢抬,只盯着路面,最后干脆跑了起来,像是有人在追她一样,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病了,她因为情妇这个字眼而不敢抬头,关天赐和她的协议结束了,但她却没能走出那深深的自卑。
在破旧的房子里,没有软软的地毯,没有暖气,没有热水器,顾倾如把门关上后没脱下衣服就跑进浴室里淋浴,那冷得刺骨的水一点一点地把她从头到脚都冻僵。
直到她快没有知觉了才将水流关住,她的牙齿在打颤,慢慢地挪动脚步,在才刚到房间的地板上她就跌落下去,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嘴唇冻成紫青紫青的。
这个夜晚她似乎想要把自己永远冻僵,这样的自残让她得到一点点的救赎,当身体的温度慢慢回转的时候,顾倾如脱下湿透的衣服,套上薄薄的睡衣,指甲上的青紫还有褪去,她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件破旧的大衣裹在身上,蜷缩在床上的一角,湿嗒嗒的头发就这样垂着,她不知道那个曾经为她将头发擦干的男人这时站在楼下望着她窗口。
顾倾如开始将自己埋得更深,她的头保持微低着,不与任何人交流甚至于教授点名她也只是举一下手,她通过了英语考试,其实她根本没有及格,但分数却是够的,她跑去问政教处的主任,那个人却告诉她不必参加考试也可以,因为关天赐已经将她的毕业证买了下来。
她暗地里耻笑这间学校的垃圾,竟然也是怕权怕势的,又觉得伤感,一年没有学习后的临时抱佛脚毫无用处。
她没有再见到雅玲,偶尔遇到方志徳,他对她变本加厉的讥讽,连施少白她也没看到,那个晚上的在一起仿佛是个梦。
顾倾如明白自己根本再努力学习也没有用以后她不再按时间去学校,她在蛋糕店当收银员,虽然沉重的自卑让她不太敢和别人说话,对同学们的稀奇也视而不见。
那个胖胖的老板娘在她来了以后就出门了,厨房里的蛋糕师傅是个老面点师,每天做完面包后就坐着对她说话,店里还有另外一个店员,她是负责销售的,叫小玲,是外地人比她小了三岁,也是个健谈的女孩子。
所以顾倾如经常扮演着旁听者的身份,就这样听着面点师和小玲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后来小玲知道顾倾如当情妇的事后没有告诉任何人,挡在她面前说那些传播谣言的人,长舌妇有一天会被剪刀剪了舌头的。
顾倾如心里一阵温暖,她想小玲是个真正的好女孩。
杨炜出现的时候顾倾如刚下班,她告别还需要值班的小玲徒步要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杨炜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你没有来我的治疗室。”他穿着休闲的夹克一点也没有医生的味道。“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去你的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