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原本还以为魏泽会因为一心护主而不愿提这些丑事,没想到他竟接着这番话讲了下去,李嫣然当然不肯放弃了这样一个了解扎勒的好机会,也便刨根问底道:“嫣然实在愚钝,不知此话怎讲。”
李嫣然想起,之前偶然听扎勒讲起过此事,好像这件事情是因为叛军引起的,不过李嫣然也着实想知道,叛军究竟是如何掩过扎勒的耳目,将大军带到中原边境的呢?就算是扎勒当时的能力远不如现在,那也不至犯下如此大错啊。
魏泽讲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的脸上似乎又蒙了一层雾,让人有种看不穿也猜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却也很微妙。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可全怪扎勒大哥,对方早有预谋,又怎能是扎勒大哥一人能够防得了的。”说着,直直的盯着前方,仿佛一切都在前方发生着,自己只是在讲给李嫣然听一样,“扎勒大哥有个女儿,叫做文筝,自幼便与扎勒大哥的部下格尔旗的儿子交好,格尔旗等人一向十分会讨好人,又碍于文筝公主,一来二去的,扎勒大哥也就开始提拔了格尔旗,千不该万不该,扎勒大哥不该把最重要的兵权交给格尔旗,这些兵权使得格尔旗完全昏了头脑,竟想要取代扎勒大哥,自己座上蒙古大汗一职,直到后来格尔旗取得了大半的兵权,连夜带着那些早已依附于他的蒙古兵来到边境,对中原的士兵进行挑衅,从而引起一场恶战。”
听到这里,李嫣然几乎可以想象后面的故事了,“为的就是,迫使扎勒带着自己的亲兵出战,若是扎勒和士兵战死沙场,那边就永绝后患,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坐上大汗的位子,若是扎勒侥幸能够回来,那怕是也气数已尽,到时格尔旗只需用一点小手段,就能轻易地拿到大汗之位,我说的不错吧?”
顺着魏泽的意思,李嫣然也便将自己想的脱口而出。
但是,尽管李嫣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并非是这么想的,虽然故事很完整,似乎也很真实,可是李嫣然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似乎整个故事太完美了一点,让人找不出一点瑕疵,疑惑之下李嫣然才说出这番‘想法’。
她记下了这件事情,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魏泽究竟隐藏了些什么。
魏泽心中又是一怔,这才明白,李嫣然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也便欣喜地笑道:“姑娘说的对极了,魏泽此生有幸能结识像姑娘这样的人,也不枉此生了。”
李嫣然将自己的想法与心情巧妙的隐藏好,不留一点风声,佯装出一副疑惑,却又努力控制着自己心情的样子,说道:“当真想不到,扎勒身上还有这样不堪的事情,魏大哥从何而知?想来魏大哥该是扎勒的亲信啊。”
魏泽一瞬间有些语塞,一丝惊慌之下,还是故作镇静,平静地说道:“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这些事情,像我这样的小卒怎么有幸成为扎勒大哥的亲信呢?”
原本,李嫣然说那话就是对魏泽一试,因此,尽管魏泽方才之时仅有几秒钟的不自然,却也被李嫣然撞了个正着,李嫣然却也只能放在心上,面不露声色。
孟楚既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更没有感觉到李嫣然话中的端倪,相反的,还顺着他二人的话说道:“魏泽,你如何算不得亲信?当年来中原之前,你可跟随了扎勒大哥一段时间呢。”
孟楚此时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是在替魏泽解围,魏泽庆幸的一笑,说道:“这些都是当年的事情了,何须再挂嘴边呢?”说完,便开始一心驾马了。
李嫣然将脑袋伸了回去,突然摸到了自己包袱里有两个鼓鼓的东西,突然想了起来,那是扎勒交给她的两个锦囊,刚想拿出来,却又将手伸了回来,心中暗自念着:等到了百步客栈再细看也不迟,现在怎么也不是时机。
另一边的赵璟和扎勒二人从宫中回去之后,只是稍稍谈了几句便就分道扬镳了,扎勒快马加鞭,急急地赶回自己的家中,安伯早已在门口等候了,见扎勒回来了,也便说道:“老爷,梁秦已经到了,正在侧厅等着您呢。”
扎勒一边将马缰绳交到安伯的手中,一边急切地往侧堂走去,头也没有回,只是说道:“我这就过去,另外,替他们准备几匹快马。”说完,便就匆匆的走了。
安伯知道扎勒心中在想些什么,也便不多发一言的照他的话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