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林安忘记了,听到他问到,唐晓楠不由清甜笑了下,“今天发挥很好,弹的就是那首《土耳其进行曲》,分得的很高,对下场进前十的比赛很有利。”
林安鼓劲道,“嗯,加油,争取拿个第一名,为我们二中争争光,也让我这个名誉老师脸上有光。”
唐晓楠抬眼,长长睫毛既而微伏,她接话的说,“今天晋级的那些选手,水平都很高,能不能进前十名都一点没底。呐,你不是总对阮软说你是我钢琴老师,马上就是最重要的两场比赛,最近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再来教我下。音乐室搬到安远,学生又多了,雪怡老师也没法把多余时间,全放在一个学生身上。”
林安思索了下,之后点点头。快要期末考试了,他功课不是问题,也明白这次比赛对唐晓楠的重要,何况音乐室搬地方又和他有关,“好,有时间就过去。以后阮软再欺负我,你可要帮我。”
“我怎么看,都是你在一直欺负她!”
回完这句笑闹,唐晓楠一愣,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划而过,不由抬脸瞧向林安。见林安笑着示意的告别,她忙挥手回应,等到林安进了不远处的安远办公区里,她才醒然的转身往回走。
下午三点半从湘南出发,到了家里,匆匆吃了晚饭后,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妈妈吃完晚饭,就去了这边安远广场,要到唐记关门时能回来,到那时爸爸也该从湘南回来了。姐姐还在眼镜店上班,平时都是晚上九、十点回家,所以。现在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在。
唐晓楠趴在沙发上,练习着左手转笔,可脑海里思绪纷乱,短短时间笔就掉了几次。
她坐起身,把笔放到茶几上,并腿歪靠在沙发角落里。而后下午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对林安,开始的感觉是厌烦,可以说是从见第一面起就很厌烦。觉得他就和那些讨厌的男生一样,不,比那些人还要讨厌。那时同样以为他会像那些男生一样,终究会从眼前消失,何况他还自己说了是陵水镇学生。
中考那天在街上遇到,看到他和冰块在一起,更觉讨厌这个人了。明明和那么漂亮的女生在一起。竟然还去招惹别人,后来才知是误会。想想就好笑,不说别的,那可是冰块啊。在学校,大家私底下经常猜冰块是不是机器人,否则怎么没一点人类感情。
当听说他要考二中,自己还好好的笑话了他,结果。却成了笑话自己。也为这,他才会在开学没多久。就在食堂外被阮软给狠踢一脚。
最最讨厌他的时候,是那次出黑板报,他、他竟然……
明白那次纯粹是意外,所以她才刻意的去忘记。但记忆不是自己可以更改的,偶尔就会想起来。每当这时,她就不能自已。就想把脸放进冰冰的凉水里,而抚住的胸口那里也闷闷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印象改变的,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是那次在湘南琴行,听他弹那首《两只老虎》?呵呵,应该不是。因为那天他很气人,现在想起都觉得可恨。
或是那次听徐静说了“天台事件”的真相;或是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或是他怕自己跌下楼梯,努力撑住自己的时候;或是看他在房间里调钢琴音准的时候;或是听他唱那首《回到过去》的时候;又或是那次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十指贴上来的时候……
最有可能的,或不是这些时刻,而是从一开始,从一开始见面之后,印象就在逐渐改变吧。细微到自己一点都没察觉,细微到等自己察觉时,已经陷入了一张紧密编织的网中,越是挣扎纠缠的越紧,更无助的是,自己并没有一刻想过要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