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伞扬起,探头往天空看看,满目的茫茫连天雨线。
可惜下着雨,不然的话,就能确认今天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升起来的。要请几天的假,李蔓竟然爽快的答应了,还说多请两天也没关系,这种不应该出现的奇迹是怎么回事!
不待他惊疑的发问,撑着的雨伞突然被撞向前方,雨立刻洒落进来,可马上又被另一把伞所遮挡住,再而,那把伞的伞柄从后磕到脑后。
“哎,不至于……”
林安无语,就知道,答的那么好听,要请假肯定没那么轻松。可再不满,也不至于体罚用暴力吧,作为一个班长兼学生会的副主席,这些更该以身作则!
牢骚刚出口,就觉脑后的伞柄压力加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边肩膀被手按住,随即,伴着一丝淡淡幽兰馨香,有个柔软身体跌撞的压到肩后。
林安被带的踉跄冲前半步,明白发生了什么,忙屈腿撑住身体。稳住后,余光瞧到到按在肩上的那只手,关切的急忙转头回望,正迎上伏在肩侧的一张白皙脸庞。
那张清秀脸上少了些素日的清冷,多了极难见到的惊慌,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那只紧紧抓按着他肩膀的手,此刻不住的轻颤着。
咫尺相隔⊙,,脸庞就贴近在面前,对着这张泛起苍白的脸,以这样近的距离,让林安感觉犹如锋利刀刃猛扎胸口,视野也刹那变得模糊,这是“醒来”前,伴着他最后人生的距离。
视野里,四处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白的如此刺眼。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病床,那些用来维持仅有的一丝生命体征的医用机器,还有那张很苍白很苍白的脸,一切都充满了绝望,而这绝望对他都是奢侈。
李蔓从来没有这样惊吓过,因为走神的缘故。前跌时根本来不及控制身体,好在下意识用伞卸了些推力,即使这样,她也不敢想象要是一把推实,后果会……
撑着林安停稳,她醒然的立刻要起身,撑着手,仰起脸时,正撞上林安转头望来的眼睛。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
又一次见到了,见到他露出那个眼神。明明是看着自己,明明那么的近,却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人。那里面,是失而复得似的珍惜?又似的是无尽的悲伤。
雨敲打着伞布,在这空寂的山道路上,突显的异常大声。
风裹着雨丝。席卷到了伞下,冰冷水滴扑在脸上。李蔓清醒过来。忙错开对上的那怔怔相望的眼睛,而后起身收回手,下了一个台阶的站直身体。
轻按着莫名隐痛的胸口,她艰难的呼吸几下,后声音恢复往日清冷的问,“你没事吧?对……对不……”
“我没事。”林安打断李蔓的道歉。此时此刻,那三个字仿佛变得异常沉重。
他闪出李蔓的伞下,仰头往天空望一眼,雨水顷刻就把脸打湿,他忙退后一个台阶的撑好自己的伞。然后他上下往阶梯看一眼,“你平时不常来吧?以后再来,走那边几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