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杀心中一冷,他长吁了口气,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此时此刻,一柄锋利无俦的刀子就藏在他的衣袖中,刀尖已经落在他拳头中,随时引发,但杜杀不敢也不愿意拔刀。
为什么不愿意拔刀,因为杜杀已经察觉到死亡在原随云那淡淡的笑容中闪现了出来。虽然细微,但以杜杀那敏锐的杀手嗅觉还是已经感受到危机已经将至。
原随云伸出了手,抓住了筷子,但没有吃。他轻轻摸了摸鼻尖,眼神闪过了一丝杜杀可以看得见的戏谑,柔声道:“你们今天表演得不错,嗯,可以。现在我不想看表演了,我想看看你们有什么真功夫可以留下我?”
原随云向着杜杀招了招手。
杜杀后背顿时浸满了汗水,他不知道原随云如何知道他们的设计。心中念头已经转过千万遍,但脸上还是装疯扮傻说道:“公子,您说什么呀?什么表演呀?老汉可是真心实意招待公子……”
还没有等杜杀表演完,原随云微笑说道:“呵呵,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实意,倘若不真心实意,你们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进来呢??你们的隐匿功夫不错,不愧是上官香妃手下的人。”
“公子。”
这两个字才说出口,原随云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冷冷扫过杜杀,缓缓道:“不要让我失去耐心,倘若我的耐心失去了,你们会失去什么,我也不能保证。”说着,原随云在杜杀身上扫了一点。
杜杀顿生毒蛇盯住一样的感觉。
杜杀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脸上似乎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刀在手上,杜杀却已经分辨不出出手还是不出手。
原随云微笑扫了杜杀一眼,而后手虚浮在三个菜半空,距离酒菜高度仅仅一寸高地方,而后缓缓自半空中掠过了去。随着手掠过,原随云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
他缓缓放下了手,而后手再抓住酒壶,深深吸了口气,微笑道:“还好有瓶酒没有被糟蹋,也算不错,好,我就再给你一点时间。”
原随云将酒壶递在嘴唇,长饮。
杜杀手在颤抖。
拳头犀利、凶猛、无俦,李魁已经从房檐上跳了下来。他不是普通的跳下来,而是在跳下来那瞬间身体已经使用上了千斤坠的法门。千斤坠是一本非常粗浅的招式,但威力出奇的大,李魁曾经借着千斤坠这一招从树上飞跃下来,一拳将一头老虎的脑浆都打开了。
在半空中,李魁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姿势,拳头以最具有杀伤力的方式击出。瞎子坐在桌上,眼看拳头就要击中瞎子,瞎子身躯非常微妙的向左挪了挪,闪过了那势如千钧的拳头。
拳头狠狠打在了长凳上。
砰!
长凳顿时支离破碎。
瞎子的房间距离原随云的房间本身就相邻,因此杜杀听到了那一声长凳支离破碎的声音。杜杀心中先一喜,继而神色大变,脸色冰寒。
起初他还以为李魁已经得手了,但想来不可能,倘若得手了以李魁的稳重不可能没有在斩杀原随云前弄出那么奇大的声音。因此有两种可能:一种李魁在得手的时候遇上了一些阻力,二:李魁还没有得手。
杜杀心中以生出了寒意。此时此刻,不管那两种可能,他们已经沦为了原随云手中的鱼肉,任人宰割的羔羊。以原随云而今全盛时期的武艺,他们如何可能是原随云的对手???
在没有面对原随云的时候,杜杀还自信满满,当面对原随云的时候,杜杀心中已经失去了战意。眼前这个人不动但却已经给予了他泰山一样的威严与压迫。
原随云也听到了那声音,他左手拿着酒壶,微笑道:“呵呵,你们的手段不错,斩草除根?呵呵,有一点上官香妃的意思。不过听声音,你那个同伴似乎遇上了不小阻力呀。”
砰砰砰!
声音越来越响。
杜杀、原随云都听在眼里。
此刻杜杀心中以有些绝望了,李魁遇上的阻力何止不小呀,简直就是非常大。杜杀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原本自己就已经鉴定不会武艺的瞎子,为何可以和李魁大战这么久,江湖上似乎也没有听过有瞎子高手这一号的年轻人物呀……
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一道鲜血洒落在门窗上。
鲜血刺眼。
杜杀用余光扫过了鲜血。
现在他不知道到底谁生谁死,他只是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个瞎子居住的房间静悄悄的。原随云望着杜杀,笑道:“要不要和我赌一局?倘若我输了就放你走,倘若我赢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可好!”
杜杀没有说话。
原随云放下酒壶,身子一闪,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角度,闪电出现在杜杀面前,微笑道:“难道你认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杜杀吞了口口水,说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不答应你的要求。”此刻杜杀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苍老可言,杜杀的笑容非常平静,他似乎已经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但那救命稻草真可以救命吗?稻草实在太无力了。
砰,房门已经打开了。瞎子右手拄着碧绿色竹棒,左手提着而一个人头。人头上带着鲜血,脸上还是那幅不可置信的神色,死不瞑目的望着前方,提在瞎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