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芒,漆黑而又深邃,其中更是翻滚着滔滔的黑雾,弥漫着浓郁扑鼻的臭味,俨然是涂了剧毒无比的毒药。
只是,那道黑芒在即将刺入平生的后心时,却陡然被另一只手牢牢的扣住,难以寸进。
“老大,这一剑不是我要刺的,我也没想过要骗你……”
平生回首望去,此时的宋史,那浑圆的躯体,默默的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不休,十分的狰狞吓人。
尤其是他右眼之中,那猩红如血的瞳孔,更像是一个永远都挥之不去的噩梦。死死的纠缠着平生。
“我知道,凭你还骗不了我……”
平生冷眼盯着那只猩红如血的眸子,道:“若是被刘备关了起来,凭借宋史的武艺,根本就无法强行越狱,而他的脑子并不灵光。更不可能使计逃出……”
宋史面目扭曲,挣扎着说道:“老大,我在你眼中,就那么没用吗……”
“……送屎,比起其他人,你算是很不错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宋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强行扭动那只拿着匕首的右手,慢慢的对准了自己的心窝:“老大。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动手,可是我真的……,快要控制不住了,他想利用我来害你……
老大,你是我最崇拜的人,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所以我就只能伤害我……自己……”
“你想干什么?为了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宋史脸上的表情剧烈的变幻着。另一个试图控制他的意识,奋力的挣扎着。企图再次操控宋史的身体:“你们是兄弟,兄弟自该同生共死,他还没死呢,你怎么可以独自上路……”
“哧……”
宋史手中那把漆黑的像是木炭的匕首,终于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窝里。
几乎就在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其的乌黑。仿佛天边的黑云,看得平生一阵心痛和愤怒,恨不得仰天长啸,荡尽心中的愁闷和憎恨。
只是他却很清楚,眼下的每一分力气。都极其的珍贵,珍贵到宋史宁愿自我了断,也不愿让平生将精力耗费在他的身上。
“老大,我先走一步了……”
宋史紧紧的揪住了平生的手,断断续续道:“记得替我报仇……”
“送屎,你放心,不管他是谁,不管他逃到哪里,他都死定了!”
“胆敢跟小爷叫板的人,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好下场,他家的祖坟定然是化成了黑水,他才会那么的倒霉,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平生死死的握着宋史的慢慢垂下的手,握得如此的用力,以至于浑身的青筋根根鼓起,双眼之中的怒火,带着无穷的恨意和杀气,口中的声音,更像是来自地狱的诅咒和鬼啸,阴冷而又高亢。
“送屎,在九泉之下,你可要看好了,看看小爷是如何为你报仇雪恨的!”
“嘿嘿……,就怕你没有这个命了!”
宋史的尸体陡然抽动了几下,分出如同夜枭一般尖锐而又凄凉的声响,脸上保持着僵硬而又诡异的笑容,直直的躺在地上,空中而又怨毒的凝望着平生。
“杀!”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吴兵已然将平生围拢的密如铁桶,水泄不通。
望着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吴兵,平生终是松开了握着宋史的大手,慢慢的往后退了两步,冷静而又无畏的打量着战场。
能够凝聚士兵战意斗志的兵魂,随着**营将士的离去而瓦解。
只是那种无力的后遗症,却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此刻的平生,感到阵阵难言的虚弱和疲惫。
然而握戟的手,依旧如同铁钳一般绷紧,只因沙场之上,没有所谓的胜负,有的,只是生与死的区别!
“不要紧吧!”
解语发现了平生的异常,快速结印抽取着周围的草木灵力,源源不绝的灌入平生体内,这才让他的脸庞恢复了一丝的血色。
“解语,这里不该是你的葬身之所!”
平生一手抱住解语,将她放到爪黄飞电的马背上,郑重其事道:“老黄,真正要拼命的时候到了,一会儿无论如何,一定要带着解语离开这里!”
“不,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说好了的,要永远都在一起!”
“会的,会永远在一起的!等我回来!”
平生深深的,静静的凝望着解语的双眸,缓缓的拂开了解语拉着他衣袖的小手,义无反顾的冲入了身后的战场,与长恭和关兴等人并肩作战,戮力杀敌。
关兴砍死了两个近身的吴兵,抽空调侃道:“我还以为你会骑着老黄,跟解语一起逃跑呢!”
“哼,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太史亨重新换了一把铁戟,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不错,本来可以选择生,偏偏你们这群榆木脑袋不开窍,自寻死路,那可就怪不得我等了!”
满脸横肉的孙皎同时从另一个地方逼近,手中的大刀更是焕发着丝丝的冰寒之气,蓝芒滔滔,仿若江水横灌而来。
“虽然是敌手,不过你的气节,还是令人敬佩的!”
蒋钦纵马持枪而来,口中怜悯道:“壮志未酬,威名未立,却要葬身于此,可惜!可怜!可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