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师父。”容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跟他一来一去,耽误时间。
谁知那小鬼比他的声音还大,更尖:“胡说!我不认识你,才没有拜师父。”
这声音引来了一些人往这儿来。
“走。”容玄额上青筋直跳,伸出手:“先离开这里。”
等会杀过来的敌人更多,容玄不能保证每一个都该死,比起杀错人,还不如不交手,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不走。”这小鬼突然想起什么了,惊恐地道:”穿白衣服的是谷族,我娘说了,不跟穿白衣服的人走。”
容玄认真道:“我是你师父。”
“你才不是呢。拜师是件大事,拜了师就得听师父的话,我娘说像我这么好的天赋,都是抢着抢着要收我为徒的,我父皇,父皇可是大衍神帝!大衍神帝你知道吗,就是坐在,比天还高的云上,你看都看不见……”
“以后这些话别说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难道他娘没有告诉他?
“我才不听你的。”小天阳满不在乎,皇子的架子还在那摆着:“你能比我父皇母后厉害?”
我还真比你父皇母后都厉害。容玄提醒自己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走不走?”容玄不耐烦了,没想到叶天阳小时候这么聒噪。
“不走。”
容玄猛地抬起手掌,他一只手比天阳一张脸还大。
小天阳哇地大哭:“你打我,你敢!我父皇母后都没打过我,我要告诉皇祖,让皇祖把你这放肆的家伙拿下。”
这还没动手呢。
容玄还不至于真到对小孩下狠手,他顶多吓唬吓唬,要不是知道这是叶天阳,他真想扬长而去,什么也不管了。
“谁给你惯的这些臭脾气!”容玄把那哇哇大哭的小鬼拎了起来。
这是他温文尔雅的故友,乖巧懂事的徒弟?横看竖看都不像。
“你才臭,你最臭。”天阳两脚乱蹬,往容玄脸上踹。
“……”
容玄:“不听话是吧。”
“不听,就不听。”
容玄把他丢在地上,按着他的头:“那就跪下拜师,现在就拜。”
“我不。”天阳不服,却还是被容玄按着脑袋,往下压。
“不拜就得听话。”
头没碰着地,更没磕伤,这小鬼还算硬气,死活就是不低头,容玄也没真想逼他就范,见他点头,于是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算了。
“不许哭。”容玄拉不动他,把小胳膊小腿给拉折了,干脆道:“不走?我打折了你的腿!再带你走,你选一样。”
“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皇宫,我要回家。”小天阳呜呜哭着,一屁股坐地上,也不反抗了。
许是眼前这人挥手间十多人没命的实力,让他印象深刻,或者是深山野林,处处被追杀,担惊受怕得多了,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以至于真被逼起来,他还是怕了。
容玄皱眉,两族真血的后代,从小集万千宠爱,要什么有什么,没人敢威胁他,真要照这个德行成长下去,不骄横跋扈才怪。
也许幼年流落在外,对叶天阳而言本就不是什么坏事。
一个人的经历影响性格,性格决定成败。
再者,这货不流落在外,自己又怎么会认识他呢。
尽管这样告诉自己,容玄仍心疼。
“皇宫不是你家,所以你被赶出来了。今后别想回去,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哪儿?”小天阳问。
容玄想了想,说:“青山派。”
“那是你的地方吗,你在那儿?”
“不……”容玄下意识否决,转念一想:“嗯,我在。”
小天阳哼了一声:“我才不去呢。”
容玄笑了笑,他弯下身,托着小鬼的屁股,把那小鬼抱了起来,往回走。
小天阳趴在他肩上,小声抽泣,渐渐应该是哭累了,头侧对着他,没了声音。
能感觉到温暖的呼吸喷薄在颈项。
容玄心道,果然还是乖巧些好。
小天阳半睁着眼睛,怎么都气不过,突然凑到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
容玄黑着脸停了下来。
小天阳眼里蓄满泪水。
容玄:“疼吗?”
“哇……”小天阳裂开嘴,一颗牙掉了出来,口水混着鲜血流出嘴角,他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容玄想了想还是没有动用仙力,他耗费大半个晚上的时间,给这小鬼找灵药,及避开那些黑袍者。
神识之下不难分辨这地方还在大衍神朝境内,多得是黑袍者的身影,在四处搜寻。但这都难不倒容玄,他不下手杀人,但要瞒过众人眼线还是不难的。
不知不觉就远离了他母亲昏迷的地方,容玄看着自己这身衣袍,心情实在复杂,竟是一时没记起来。
小鬼自作自受崩掉了牙,涂了灵药等伤势愈合,还是对容玄不理不睬。
容玄简直啼笑皆非,很想揉他的脸和小脑袋,但还是没好意思。
天渐渐亮了。
突然,容玄浑身一震。
糟了,忘了件大事。
让叶天阳熟睡过去,容玄把叶天阳安置在一处安全的破亭子里,布下阵法封了此地,直接破碎虚空离开。
说他暂时放不下叶天阳也好,说他还没做好面对撕破脸的天一的准备也罢。
容玄得重新想办法,老实说多半那女人和天一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容玄对这样的娘亲有的只是羡慕,以及为叶天阳感到高兴。
那货不是无亲无故,无人在乎,他的娘亲宁可付出性命也要救他性命!
不论如何,既然有机会,救了她母亲再说!天一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封禁以后,等同于与后世隔绝,不影响走向。
唯一的差别,是叶天阳会多一个重视他至极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