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瑕调皮的笑笑,“等等,我先把花插起来。”命侍女寻出一个宝蓝色绘缠枝花卉纹鼓腹凤尾花觚,小心的把手中白海棠插好。
“美么?”插好白海棠,她欣赏了两眼,笑着问道。
“人比花娇!”兰夫人和常谦异口同声。
安安还小,口齿却伶俐的很,紧跟着祖母和哥哥,也奶声奶气的表扬,“人比花娇!”
“真有眼光。”无瑕粲然。
插好花,无瑕走到罗汉榻前坐下,含笑看着眼前的祖孙三人,“小谦,你快该开蒙了呢,苦日子要开始了。”
男孩子通常五岁开蒙,常谦已到了年龄,该上学了。
常谦骄傲的挺起小胸脯,“姑姑,我全会!娘全部教过我!”
他才两岁多的时候便开始认字了,三岁便会跟祖父下象棋。虽然下棋的规则经常搞混,车马炮将士相却是认得的,从没出过错。
“小谦好神气。”无瑕刮刮他笔挺的小鼻子,笑咪咪。
兰夫人瞅着宝贝孙子,喜欢的不行,“小谦真本事!”常谦被祖母夸得高兴,炫耀的告诉妹妹,“安安,哥哥会写好多字。”兰夫人身旁放着个小案几,上面有茶水、点心、筷子、小勺等物,他拿筷子蘸着水,在小案几上写着字,“呶 ,妹妹你看,这个字是天,这个字是地……”安安探过小脑袋,看的津津有味,“天,地……”
谦哥儿和谙姐儿伏在小案几上,两张粉团儿般的小脸凑在一处,一个写,一个看,全神贯注。
兰夫人看的心都酥了,小声跟无瑕说着悄悄话,“闺女,小谦什么都好,就是名字普通了一点。”无瑕不禁觉得好笑,“娘,您还惦记这个呢。这是皇上赐的名,改不了的。”
皇帝自从夜访常家之后,不仅真的给常绍和陆先生做了回大媒(下了道赐婚的圣旨),常家长子长孙出生的时候,他还好兴致的亲自赐名为“谦”。兰夫人觉得这个名字也不错,可是,听起来是不是普通了一点呢?一直有些遗憾。
兰夫人小声嘟囔,“皇上赐的大名就算了,你哥哥嫂嫂给取的字,我尤其不喜欢。什么牧不牧的,咱家不种田了,改放牧不成?”
无瑕笑倒在她身上,“娘,哥哥嫂嫂给小谦取的字自牧,出自谦卦,‘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是很合适很合适的。”
本来么,这么小的孩子,还没必要取字,可是,皇上这边给赐名“谦”,哥嫂便除谢恩之外,更取“自牧”为字,摆明了是让孩子谦卑自守,这是在向皇上表明态度啊。
兰夫人板起脸,“娘又没读过多少书,不懂这些!反正呀,我孙子就是不放牧,不做牧民!”
兰夫人脸虽板的紧紧的,眼中却隐隐有笑意。
无瑕这才意识到母亲是在逗自己发笑,不由的大乐,头埋到母亲怀里,吃吃的笑出声。
“傻孩子。”兰夫人轻轻抚摸着她,神态温柔。
“大少夫人来了。”外头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娘来了。”谦哥儿和谙姐儿耳朵都尖,听到小丫头的声音,来了精神。谦哥儿字也不写了,机灵的下了地,“妹妹快来。”他下了地,又冲谙姐儿伸出手,把妹妹也抱下罗汉榻。
兰夫人和无瑕笑吟吟看着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向门口跑去。
门帘挑起,一位身穿玫瑰红遍地织金通袖衫的少妇含笑走了进来。谦哥儿和谙姐儿仰起小脸甜甜笑,“娘,您回来了。”少妇蹲□子,替谦哥儿理理衣衫,亲呢捏捏谙姐儿滑腻的小脸蛋,温柔道:“娘回来了。”
她站起身,一手牵起一个孩子,含笑往罗汉榻前走来。
“先生回来了。”无瑕一脸顽皮笑意,过来迎接嫂嫂。
“小淘气。”少妇莞尔。
“娘,姑姑怎么叫您先生呀。”安安忽闪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
“这个么,说来话长。”少妇温柔笑笑,“娘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安安乖巧的点头。
这少妇自然便是陆先生,常绍的妻子,开国公府的大少夫人陆氏了。她向兰夫人行礼问好,兰夫人一脸心疼,“这才下过雨的天气出门,辛苦了。快坐下,喝口热茶,歇会子。”陆先生微笑,“娘疼我。”果然依言在罗汉榻旁坐了,侍女捧上新沏的吓煞人香,碧莹莹,香气扑鼻。
无瑕很知趣的带着小侄子小侄女到一旁玩耍。
“宫里怎样了?”兰夫人关切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杰小西送的手榴弹,谢谢小默送的地雷,谢谢支持正版的读者。
下卷开始了,无瑕长大了,姑娘们,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