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做的四文,鸭蛋五文。”
他的话音刚落,何平就鬼叫道,“你抢钱咧!鸡蛋一文钱能买俩!”
“我们问过车夫了,临安府的鸡蛋两文钱一个。”
“你......”何平指着二牛,“你们怎么能按照这里的来算?”
“怎么不能?难道我现在是在张家村么?”
“你,你强词夺理!”
“那也要你有理。”二牛不屑跟他吵,太拉低智商了,“来回不用船费么?村里人每天做变蛋不用工钱么?鸡蛋鸭蛋在做的过程中有碎的你给钱么?要是你掏钱,我做主,两文钱一个卖给你!”
二牛这么一算,何平蔫了,无力地挥挥扇子,“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了。”
“既然这样,那请问何东家打算买多少变蛋?”
“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么?”要不是听到齐光说豆腐乳没有张二牛什么事,他都以为这生意是二牛自己的了。
“何东家,不是我想催你,再晚下去等变蛋做好就下雪了。”
“那么久?”何平道,“现在才九月,怎么着也要十一月办才可能下雪。”
“的确需要那么久。”为了尽可能的确保每个皮蛋都成熟,慢工细活,还要窖藏足够长的时间,加上他刻意虚报的时间,两个月不多。
何平思索片刻,“要不这样,把变蛋洗干净,容我到下面试卖一下,如果成的话,你就给我来五百个。”
“要不也是六百四十个吧,我们村有六十四户人家,我回去也好给他们分钱。”二牛道,“我回头多给你送两斤五香粉。
“四斤!”何平伸出手指,二牛瞪着眼盯着他好一会儿,就在何平快成斗鸡眼了,才见他点头。
村长看着河边热火朝天的景象,与有荣焉的说,“二牛这小子真不错,我昨儿还愁豆腐乳卖不出咋办。”
齐升一听他提二牛,肚子里的酸水就不要钱的往外冒,二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他想二牛想的都吃不下饭了,“二牛当然不错了,为了村里人富裕起来,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在琢磨。有一次他做梦的时候喊豆腐,我都被他吓一跳。”
小牛这次没跟齐升对着干,“我二哥人就那样,太死心了。想让咱们都过上好日子,有时候饭吃到一半就去琢磨豆腐乳。”
齐升惊奇地看向小牛,无声的说,“孺子可教也!”
小牛横他一眼,继续说,“唉,二哥这一出去我家萌萌哭的嗓子眼都哑了。”
如果说先前两人话里有夸大的成分,萌萌哭闹这事张家村的老少爷们没有不知道的。
二牛走的第一天,天黑了,萌萌不见二牛,就拉着齐升问,二牛呐?二牛呐?
齐升没当回事,随口便扯,“二牛在跟他躲猫猫,等萌萌睡着了二牛就回来了。”而萌萌半夜醒来见自己在齐升怀里,下床尿尿时遍寻不到二牛,“哇”一声大哭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村庄里,孩子的哭声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二牛的左右邻居当即就被他吵醒了,如果说第一天还可以解释萌萌因为不舒服才哭,而连着哭三天,只要良心没被狗吃了的人,都会到二牛家里问问出啥事了。
更何况他们还指望二牛带领他们赚钱,因此只会更关心萌萌。
齐升见村长的脸色变了又变知道了思考,心中很是满意。二牛很是能干,他除了支持二牛做好人好事外也帮了他什么,但为了让村里记住二牛的好,齐升不介意把事实夸大几分。
看着广角兴高采烈地拽着张大鹏上船,张老五满脸嘚瑟地站在船尾再次同村里人挥手告别,齐升恨不得把他仨拽下来换自己去。
小牛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齐二哥,咱晌午吃啥?”
“你又饿了?”齐升睨他一眼,无声的威胁他,忍着!
二牛走的这几天,从未进过灶房的齐二爷除了会蒸米饭还是蒸米饭,今天吃豆腐乳明天吃凉拌菜,让他做点热菜,他连鸡蛋汤都不知道咋煮。一天三顿喂萌萌吃鸡蛋羹,萌萌不哭才怪。
“要不我带着萌萌去我家吃?”小牛试探地说。
齐升问,“那我跟刀豆两个怎么办?”
小牛指了指不远处的村长,“你去大伯家里吃。”
张李氏突然站到两人跟前,也不知道把两人的谈话听去多少,“齐当家不嫌弃就到我家吃吧?”
“不,不嫌弃!”齐升拉不下脸跟村里人说,“嗳,那个谁,你家今天多做一点。”可有人主动邀请他们就另外说了。
“那我这就回家做饭,你们待会儿就去啊。”张李氏做事跟她平时说话一样爽利,她想这几天都让齐升去他们家吃,也就没大张旗鼓地张罗。
被他娘叫来烧火的广丹拿着烧火棍戳着地面,嘀咕道,“那个齐当家也不会家,二牛走了没人做饭不会把他媳妇弄来啊。”
“你又浑说,齐当家还没定亲,哪里来的媳妇。”
广丹手里棍“啪嗒”掉了,“娘你说啥?”等齐升一过来,广丹就不顾矜持的问,“齐当家,你咋还没成亲咧?”
齐升莫名其妙,“没遇到合适的没成亲不是很正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