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打酒?碘酒?双氧水?总之都给我来一份,”文晓泉这么说着,便不要脸地脱下了鞋袜,一股难闻的味道顺着风瞬间侵占了这间小小的木屋,“不好意思,脚有点臭。”
天后微笑着摇头,在写字板上优雅地写着字,看不出一丝困扰。
——没关系。
——你刚才说的药酒我都没有,丹药不行吗?
“丹药更好,这里的丹药都是好东西,而且我又借了你地方休息,怎么还好意思厚着脸皮跟你要?”在现世的时候丹药少,吃什么都得省着点儿,受了伤也尽可能用现世的药来治疗。现在到了修真界,文晓泉一下还适应不过来。
天后掩着嘴,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
——没关系,我有很多。
文晓泉也不矫情:“那就谢谢了。”
——可以问问你的脚是怎么伤的吗?
“走路走出来的呗,”文晓泉看脚上的水泡看得皮紧,“迷路走了太多冤枉路,如果不是实在走不动了,也不会来打扰你。”
天后将一颗丹药放在文晓泉手心后,才折回桌子前拿起写字板慢慢书写着文字。
——不打扰,我这里许久没人来过,能有人陪陪我也是好的。
“很久没人来了?那写字板是谁给你的?这应该是现世的东西吧?难道修真界也生产这东西?”
天后又是笑着摇头。
——的确是我朋友从现世带给我的礼物,三十多年前。
文晓泉故意作出惊讶的模样:“三十年?姑娘你是人是妖?难道……你是天仙?”
——我有神格。
这个答案很巧妙,天界、地府的公务员和十二灵兽都拥有神格,天后这么回答,显然是不想让文晓泉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了解了天后的想法,文晓泉自然是继续装傻充愣:“神仙姐姐!”
天后又掩住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对了,神仙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受了伤吗?”文晓泉极其自然地切入了主题。
天后愣了片刻,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淡去。
——我说错了话,这是我的劫数,也是我该接受的惩罚。
“说错了什么这么严重?”文晓泉追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天后不住地轻轻摇头,显然是不会给出答案了。
“没事儿,不想说就不说,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说完,文晓泉将丹药抛入口中,琢磨着该如何让天后开口,“神仙姐姐知道胎果树下的打架斗殴事件吗?”
天后歪着脑袋,随后在写字板上勾画了几笔。
——打架?
“恩,每年都会有成群的魔兽妖兽要抢胎果,往年好像天界一派人手维持秩序就能稳定下来,今年也不知怎么的,越闹越大,连咱们门派的四只灵兽都被召集去镇压暴动了,听祖师爷说,这次的动乱可能是有人故意策划的。”
天后一愣,飞快地又在写字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祖师爷……是说文子?
文晓泉继续故作惊讶状:“神仙姐姐你也认识祖师爷?”
天后点了点头。
“嘿,咱俩还真有缘,”文晓泉揉了揉鼻子,“最靠谱的白虎都受了伤,就更不要说我家那只笨狐狸了,我担心得要命,就偷跑到修真界来了,神仙姐姐你可不能给祖师爷打小报告啊。”
——不会。
文晓泉灵光一现,又找到了个切入点:“哎,你说,要是这个时候天后在多好呀。”
天后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文晓泉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听说天后有个特殊能力,能让说出口的话变为现实,如果这个时候她在,只要来一句‘我希望这场战争即刻停止’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天后握着笔的手慢慢收紧。
“只可惜祖师爷也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儿。”
天后轻启朱唇,极其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收紧的拳头逐渐松开。
——即使找到她了也没用。
文晓泉一看有戏,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已经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