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来的正好,这贼厮不知是哪来的江洋大盗,竟然敢偷袭本侯,还杀死了陛下钦赐的宝马,哼,快快给我将这贼厮拿下”
那张鹤龄的姐姐身为皇后,深得皇帝朱佑樘的喜爱,诺大的**之中只有她一人,且便是外戚也多有优待,其中这张鹤龄便被封为寿宁侯的爵位,即使多有言官奏禀,皇帝也没有将他们怎么样,是以,张鹤龄兄弟却是越发的张狂,便是在京城这贵胄遍地的地方,他们也是没有一丝的收敛,如今被赵不言这不知哪里来的野人给教训了一通,自然是不甘心,如今来了帮手,顿时气焰又嚣张了几分
“卑职领命,小的们,此贼敢偷袭寿宁侯,罪大恶极,大家伙儿一起擒下......”
那位范指挥使虽然官位不低,不过在这这高官贵胄遍地走的地界,还是算不得什么人物,如今有机会巴结上这当今国舅爷,自然是暗喜不已,有心在张鹤龄面前表现表现一番,只是他这边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有些怪异的腔调打断
“且慢”
这声音怎么说呢,便如那被踩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尖锐难听,似乎是男声,却又包含着那种娇柔造作之音,让人听了便有一种汗毛直树的感觉,不过这是京城,对于这种说话的声音语气并不陌生
“太监?”
那范指挥使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这说话的乃是一个身穿锦袍,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虽然面貌还算周正,可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便如同被毒蛇盯住了一般
“呃,不知,不知这位,这位仁兄有何见教?”
那指挥使平时没怎么跟这种人打过交道,不过看这太监的打扮,便知道这是出宫办事的,应该是不愿被叫破身份,是以,范宁最终那声公公还是没有叫出来,而是来了个不伦不类的仁兄
“嘿嘿,范指挥使对吧,我家主人要见一见这位公子,这事便这么算了吧”
说话之时轻松随意,好似在说吃饭了没有之类的闲话一般,本来这范宁还想在说些什么,不过当看到那太监手中捏着的令牌时,脸色终于一变,双手一抱,便要带人退走
“慢着,就凭你这上下嘴皮子一吧嗒,我就得放了他们?哼,那也得看看你那主子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哼”
那范宁是明白人,可这张鹤龄却是位鼻孔朝天的主,在他看来,这四九城里,还没什么人能奈何的了他的,见范宁被人三言两语就吓跑了,只以为赵不言也是什么贵胄子弟,不过他乃当今国舅,皇后的亲弟弟,哪里会将旁人看在眼中,是以,言语之间丝毫不将那太监放在眼里
“巴拉巴拉巴拉......”
范宁此时是两边不是人,只是他好歹知道了这太监的身份,是以,趴在张鹤龄耳边便是一阵嘀咕,让范宁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那太监,却见那太监竟然看都没那看他,心下一怒,不过还是忍下了,顺着那太监的目光看去,却是心中一震,却见一家酒楼中,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站在窗口处向这边眺望
“完了”
张鹤龄两腿一软,就要摔倒下去,幸亏身旁的小斯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赚才没有在此丢丑
只是即便如此,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鹤龄还是吓得心里直哆嗦,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发苦的笑脸,对那传话的太监说道:
“呃,这位,这位兄台,小侯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主人,当真是罪该万死,那个,小侯这就去给那位大贵人赔罪,赔罪”
张鹤龄说完,却是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直往外冒的冷汗,他眼尖的很,自是一眼便瞧出了那窗台边所站之人,正是他的好姐夫,当今天子朱佑樘
张鹤龄兄弟一向嚣张跋扈,多有恶迹,只是皇帝之钟情于皇后张氏,是以,虽然多有御史言官参奏他们,却因没有亲眼所见,是以多以为是谣传或者只是私人恩怨,因此还常吃图为他们调解,却是更加助长了他们兄弟的嚣张气焰,但如今却是给人抓了个正着,而且还是如此恶劣之事,当真是让张鹤龄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只是他虽然有心去给那位爷赔个不是,却早给人看透,便见那太监不急不慢的挥了挥手,说道:
“不必了,我家主人说了,让张侯爷在家好好面壁思过,多读些诗书文章,日后做个谦谦君子,不可再如此飞扬跋扈,否则日后必定严惩不贷”
太监的话让张鹤龄心中一凉,这连见都不愿意见了,那他岂不是要完蛋了,不过听到后面,心下才算松了口气,面壁思过好艾总算是多给了他一次机会,只要日后多加注意一些,不要在给人抓住小尾巴,那么有他姐姐在功力给他撑腰,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熬吧?
张鹤龄心中如此想到,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在朝着那窗台处遥遥一拜之后,便也带着一干狗腿子狼狈的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