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徐立新不知不觉地转到李刚正单位,想到求岳父帮忙,徐立新又犹豫起来。自从进城,徐立新对岳父一家敬而远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开口,事情没办成还挨一顿教训,多没面子。岳父对我还行,也许能帮我。要是不帮,我这不是自讨其辱吗?真不是男人,能曲能弯才是大丈夫,我忍忍这些年不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实现自我吗?现在机会来了,还在乎面子。对,去求他,不求白不求,白求谁不求。即使让他教训一顿有什么,反正我是晚辈,我爹当年还总打我呢,岳父不也是爹吗?怎么想不开呢?
徐立新下定求岳父帮忙的决心后,转身往李刚正单位去。正当他要过马路时,看到岳父陪一伙人出来,互相寒暄着。徐立新看明白了,原来岳父在送客人。
徐立新收住脚步,脑子有了新主意:我不能这么乐滋滋地去求他,我得悲情点。想到这里,徐立新斜着过了马路,转到李刚正单位不远的地方等待时机。看到李刚正的客人离去,岳父即将回办公楼的时候,徐立新低着头,加快脚步直奔李刚正而去。
李刚正送走客人转身想回办公室,差点被人撞倒,当时火冒三丈:你这个怎么走路的?立新?怎么是你呢?
徐立新假装才看到李刚正的样子,抬起头,吃惊的表情,愁苦的面容,低沉的语气:是爹啊?你怎么在这儿?
李刚正被徐立新问得有点发蒙,心想这是我单位门口,他怎么会这么问?看着徐立新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在问:这孩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刚正开始对徐立新不怎么待见,也嫌他是农民。把徐立新弄到城里,真是李梅梅以死相逼迫争取到的。自从徐立新自学成才当上总工后,彻底改变李刚正的看法,对徐立新的才能给予充分认可,在感情上也比较关心和体贴。今天看到徐立新如此神态,担心地问:立新,没事。
我?我?爹,我没事,真的没事。徐立新要是不当演员真的委曲这个人了,在回答岳父的关心时候,竟然挤出点笑意。
如果没这点笑意,李刚正也许没那么紧张,看到徐立新笑比哭还难看地表情,李刚正感觉徐立新遇到大麻烦,想问个究竟,可是看到单位门前人来人往,没法说话,只好以岳父的尊严下命令:跟我到办公室来。
徐立新要的就是岳父这句话,心里高兴,依然低着脑袋跟李刚正来到办公室。走进岳父办公室,徐立新一皱眉,心想:家里弄的富丽堂皇,单位怎么弄的这么寒酸。
李刚正坐在沙发上,一拍身边的沙发,和气地说:立新啊,坐。待徐立新坐下,又回到自己办公室桌前拿出一盒名烟交给徐立新:抽烟。看到徐立新把烟点着才问: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徐立新听到岳父发问,把抽一口的烟掐死,又把烟头在烟灰缺中使劲揉几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但是声音却很低沉,准确形容应该是胆怯的语气:爹,一个街道工厂公开招聘厂长。我刚才到那个工厂看一下,工厂设备都不错,因经营不善才停产。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似乎在等岳父的反应。
李刚正已经知晓徐立新愁苦的原因,没有打断他的话。
徐立新熟悉岳父的xing格,如果他不愿意听的话,早就打断了,他不吱声说明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至少不反对。徐立新感觉今天成功的希望很大,但表现却没有喜悦的表现,依然那么凝重:在看工厂的时候,我就初步设想过这个工厂前景。如果我承包这个工厂,把我师傅请来。技术方面我敢说在省内不服谁,有好的技术就会有好的产品,只要管理到位,半年扭亏,一年盈利,二年发展,三年壮大。
徐立新说到这里看到岳父面有喜se,马上把话题一转:可有他们开出两个条件,一是保证工人基本工资,二是有资产担保。刚才我大致算一下,连启动资金加上工人开资,少七十万元钱根本开不了门。我一个小工人,两眼一摸黑,谁会给我担保。再说我手里一分钱也没有,那个工厂又欠银行钱,谁会贷款给我啊。
唉。这么好的机会与我无缘,真、真太可惜。徐立新说完最后这句,长长叹息一声,拿起一支烟点燃后,低下头大口地吸起来。浓浓的烟雾刹时把徐立新包围起来,淡淡的愁云伴随烟雾从徐立新脸上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