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看上去不到25岁,甚至有可能和程轻轻同龄。她的嘴巴被胶布封住,两手反折被绑在身后,脚踝上是一副粗/重的镣铐,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几乎全是鞭痕。
她在看见王哲槐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口中不停发出一连串“嘤嘤”声,仿佛在求饶。
除了程轻轻,现场所有人都立即兴奋起来。
看来这样的游戏,他们并不陌生。
王哲槐大手一挥,门外便走进两个高大的男子。
程轻轻恶心地别过头去,他们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下巴一紧,她吃疼地顺着王哲槐的力道扭过头,后者邪魅一笑,“这个女人私吞了我的货,我要你和我一起看着,看着她是怎么被这些男人折磨得yu仙yu死,看看背叛我的人应有的下场!”
程轻轻看到中途已然恶心得只想呕吐,无奈王哲槐掐住她的后颈,逼迫她看完全程。
她只能不忍地闭上眼睛。
置身一室yin靡,她突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女子,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屈从。
那是一种身心俱毁的灭亡。
惹上他的结果,难道真的只有毁灭?
王哲槐揉 捏着怀中人柔 软的腰身,带着酒气的吻密密地织在她的后背和锁骨间,声音低哑暧/昧,“怎么样,这道菜让你有感觉了吗?”
面对如此让人痛不欲生的残忍场面,她怎么可能??
看着男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程轻轻顿觉一阵心寒,她张口刚唤一声“莫禾”,包厢的灯突然“啪”的一声灭了--
停电??这在电力设备有优质保证的夜琉璃,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故意关掉了包厢的电闸!
他们都有危险!!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三五成群地想要涌出包厢,程轻轻被推得东倒西歪,根本没法站稳。
好不容易脱离了人群,她捂着燥热难耐的小腹,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地面,神色慌乱地想要寻到出口。
黑暗中有谁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带着熟悉的温暖和气息。
她鼻子一酸,下意识握紧了对方。
是许邵寒!
他来救她了!
此生再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幸福,这种感觉几乎可以用失而复得、绝处逢生来形容!
而将她从绝处中救出去的,正是那个她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受到,只要有他在,便是安全的。
只要他在身边,这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不能伤害她分毫!
“跟紧我。”低沉温柔的语调,让她心中一暖。
她点点头,随即想到黑暗中他不一定看到,便用力握了握他宽厚的手掌。
许邵寒牵着她,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行走着,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夹杂着男人的叫骂声。
“妈的!我是X局的秘书……”
“你们抓我干什么!!”
程轻轻一阵愕然,也不多想,跟紧了许邵寒,两人摸着黑在夜琉璃地下一层穿梭着。
许邵寒拉着她绕过嘈杂的人群,直接摸到了后门,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东西,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凭感觉拾阶而上。
身后同时传来脚步声,有人在接近他们。
“快点!”许邵寒低声催促,她狠狠心,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
速度明显增快了许多。
就在许邵寒的手即将触到后门把守时,身后“呯呯呯”射来一连串子弹,擦着两人的身子直直钉在厚实的木门上。
许邵寒立即转身将程轻轻护在身后,掏出枪对准黑暗中一晃而过的星火,一个点射,黑暗中登时传来一声闷哼。
程轻轻几乎同一时间将他往右边一推,就差一秒,子弹就会射进他心脏。
“你疯了,为什么不躲?”她低声叫道。
“射击时子弹出膛的火光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我只有12发子弹,不敢托大。”黑暗中不辨他神色,他的语气却无比冷静,“去开门,我掩护你。”
她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又是“呯”的一声,她吓得一缩,却是对方被许邵寒干掉一个。
楼下再次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前来抓人的警员开始搜索后门楼梯了。
巨大的回响暂时掩盖了他们的声音,没了声音的提示,对方伏击手无法确定他们的位置。
程轻轻深吸一口气,和许邵寒对视一眼,就是现在!!
她猛地一下拉开了身前的大门--
外面的亮光倾泻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身影暴露在门口,隐在黑暗中的枪手瞬间锁定哦目标!
身后炸响无数枪声,密集的轰响几乎刹那间震破她的耳膜。
她无法自抑地想要捂住耳朵,却被谁从后面推了一把,许邵寒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两人就势往地上滾了两滾,躲开枪手的攻击后,直径往外跑去。
“跟着我!”他再次强调。
两人一路跌跌撞撞跑到玛莎拉蒂停放的地方,莫禾不在,车门竟然也没有锁。
“上去!”许邵寒一把拉开后座的门,将程轻轻拉上去,自己打开前座,迅速发动车子。
惊心动魄的引擎声瞬间刺破夜琉璃的夜晚,一如这场突如其来的抓捕和追逐。
程轻轻喘了片刻,发现后面并没有人跟来,这才发问,“今晚怎么回事?警局突然来抓人,还有枪手伏击我们?”
“今晚的整个聚会都是王哲槐设的局!他在茶水中下了药,想以聚赌聚嫖的名义将参与游戏的人全部抓获,好一举清除那些反对他的势力。”
“那你呢?你们不是合作关系吗?”
许邵寒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玛莎拉蒂拐入了柏丽金酒店,他专用的地下车库。
该下车了,可是两人都没有动,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
第二天醒来依旧全身酸痛。
程轻轻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赖在chuang上,一双眼睛却随着房里某个身影转来转去。
许邵寒先是泡了一杯云顶绿茶,随手翻了翻昨天的报纸,然后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似乎刚洗了澡,紧致的背部肌肤上还带着水汽,精壮的上身纹理分明,泛着古铜色的光泽,在清晨阳光的剪影中,宛如一块完美的大理石。
直看得程轻轻猛咽了几下口水。
“还不打算起来?”他闻声转了过来,轻笑着上去捏了捏她微红的小脸,“想再回味一下?”
眼前的小脸刹那间变得更加红润。
他chong溺地俯身一吻,“最近外面会很乱,你先呆在酒店里养着。”
又是“养着”?这个词真温馨。
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再次变回那个对他毫不设防的小女人。
许邵寒满意地穿衣出门,感受着那抹温柔的目光一直追随自己走出门口。
关上门的一刹那,他没看见,身后的目光倏然沉静下来。
程轻轻若有所思地下了chuang,摸出昨天藏在衣服里的一个钱包。
听许邵寒的意思,在酒店养着,就意味着她不要出去,不要离开这个房间一步。可程轻轻显然不这么打算。
她迅速穿好衣服,只拿了一个小手袋,慢悠悠地下电梯,到了一楼。
这么巧,又是张敬值班,而且果不其然,许邵寒安排了很多黑衣保镖守在酒店门口和地下车库入口。
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让任何人进出酒店了。
“这附近有小吃店吗?”程轻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前台小姐攀谈起来。
“是程小姐啊。”他们都认识她,“出了酒店左拐有一个小吃街,不过……总裁的意思是,这段时间都请你留在酒店客房里,不要外出。”
果然!他为什么要软禁她?
“我知道了,那你给我一个外卖的电话吧。”
前台小姐没有多想,给了她一个固定电话。
程轻轻道了谢,直径回到客房。
还好他没在客房装监控,大概是不想自己和女人上chuang时的情景被拍下来。
程轻轻摸索出手机,却没有拨给外卖,而是打给了薛可卿。
她昨日又是一/夜未归,按薛可卿的脾气肯定要先骂几句,没想到电话那头响起的女声竟然如水般温柔……额,也不能说如水般,总之,那不是薛可卿一贯的泼辣风格就对了!
“轻轻,怎么了?”
“你能不能伪装成XX外卖,来柏丽金一趟?”
“现在??”薛可卿显然有些吃惊,“你遇到什么麻烦了?许邵寒又对你怎么了??”
“没事!和他无关。是王哲槐那边出了事。”她慌张地捂住了话筒,生怕有人在房外监听,“电话里说不清,你乔装一下送外卖的,赶紧过来!”
薛可卿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前,那边传来男人的轻咳声,是薛宇煌。
这两口子,趁着她不在家,不知道又干什么坏事了。
实际上,在别墅薛可卿的房间里。
两米宽的大chuang上一片狼藉,薛宇煌揉着青肿的肩膀埋怨个不停,“虽然是有些痛,你也不用咬那么狠啊!”
“还说我!!”薛可卿丢下手机就要上去拧他耳朵,“我说了我是第一次,让你轻点,你非急得跟猴似的!!我快痛死了,不咬你几口怎么解恨啊?!”
“这这!还有这!”薛宇煌指着她的犯罪证据,“这是咬几口吗?我的大小姐,你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拆了我的骨吧!”
薛可卿直接无视他的控诉,捞起地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上,“轻轻让我去一趟柏丽金,她好像被许邵寒软禁了……”
薛宇煌一愕,随即笑道:“你真聪明!许邵寒软禁程轻轻?这都能想出来。”
“那到底是还不是啊?”薛可卿被他这句亦真亦假的说辞弄得一头雾水,“不是软禁,为什么程轻轻不能离开酒店?”
“他大概是为了保护她。在许邵寒还没有摆平昨晚的纠纷前,是不会让程轻轻在公众场合露面的,要知道,昨晚参加聚赌聚嫖的人里面,也有程轻轻。”
“闹半天,原来是保护她啊,那她急着要我过去干嘛?”薛可卿刷牙的手顿时停住,很有能不去就继续睡觉的架势。
薛宇煌忙上前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拿牙刷的手,帮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还故意俯身在她耳畔吹气,“她或许是找到了别的东西,要用你的黑客技术查证……”
薛可卿一边吐着满嘴的泡沫一边嘟囔着“原来如此……好……好痒……”,另一边还要挣扎着避开他落在耳畔的吻。
薛宇煌笑得越发深情,干脆沿着她光滑的背一路吻下来,灼/热的气息无端点燃了房中暧/昧的空气。
薛可卿颤了一下,没躲开,小腹处反而被勾起一阵燥热的酥麻,她用两手去推,“轻轻等着呢……你开车载我去好不?”
于是,在酒店客房里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来“外卖”的程轻轻,正考虑着要不要自己冲出去时,客房的电话响了。
是前台打来的,“程小姐,你的外卖到了。”
“让他直接送上来吧,我不想下去了。”
前台默了一下,显然在询问张敬的意见,几秒后才应了一声“好”。
许邵寒的软禁毕竟只是为了保护她,而不是为了防她,没必要禁得那么严实。
薛可卿戴着一顶鸭舌帽,完全一副外送小妹的打扮,出现在八楼客房外。
果然,刚进门,她就发出一声惊叹,“这房子啧啧!是人住的吗?!许邵寒真是太*了!你的男人太败家了!”
她正想说“你家男人不是也这样么?”
薛可卿自己很顺口就接上,“我家薛宇煌就不会!那辆兰博基尼开了五年都没换,老家的别墅平时都只开一台空调……”
程轻轻当即笑了,“看来,某人的把妹计划终于成功了。”
薛可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就被桌上一张身份证吸引过去,她顺手拿起来看,竟然是--
“你昨晚偷的??”她无法将眼前这个向来柔弱单纯的女子和偷别人钱包、身份证的小贼联系在一起。
程轻轻笑,“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偷的,而不是他给的?”
“反正肯定不是王哲槐亲手给你的!”薛可卿扶了扶用来遮住半边脸的大框眼镜,很为自己得出这么精辟的结论而自豪,“话说,你把他的身份证给我,是想让我查他的开户记录?”
“没错。”薛可卿在对待这些事情上倒是一点都不笨,她不去当刑侦人员真是国家的损失。
程轻轻取下她的外卖饭盒,塞了几张零钱到她手里,急急开口,“现在没空和你细说,身份证你拿回去,今晚前一定要查出王哲槐的账户信息。”
她说完就把薛可卿往门口推,“下去时小心,楼下的人,不一定都是许邵寒的。”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
昨晚的聚会明明是许邵寒发起的,王哲槐却可以拿到出席人员的详细名单,由此可以推断,许邵寒的身边肯定有王哲槐安排的内鬼。
原来程轻轻是在防这个。
薛可卿出了房门,果然看见门外守着一个酒店侍应生,当即憨憨一笑,吐了吐舌头道:“我又忘了带散钱,害顾客找了半天零钱,这下回去又要被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