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真是个幸运的姑娘,也许是因为晚晴的插手让那个凶手试了准头,飞镖虽然在胸口不过并没有伤到心脉,她的昏迷也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罢了。
而她也并没有昏迷太多时间,在第二日就已经清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不是七姐,是六姐!”
“……竟然是她?!”晚晴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之前猜是和金九龄关系不错的老三,也可能是和她关系糟糕的老二,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六!
薛冰的脸很苍白,但是却笑了起来:“是啊,我也差点被她骗了,若不是恰巧靠近了她问道身上那股檀香味,只怕我也真以为要对我动手的人是你。”
晚晴皱着眉头:“看来恐怕不止一个人被金九龄买通了,看来他们想要对大姐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薛冰握住了晚晴的手:“七姐,这件事拜托你了,我的仇一定要帮我算清楚!”
“别说的好像交代遗言一样,你还能活得好好的!”晚晴揉了揉薛冰的头发。
凌纯钧站在门外并没有进去,听到凶手之后他便已经悄悄离开了,手上的线索越来越多,只是凌纯钧依然觉得自己似乎漏了点什么。
公孙大娘多在西边活动,既然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恐怕西边的布置出现了什么疏漏,需要调整一下……
二娘性格看起来豪爽,大多时候都是生活在外地并不在京城,所以她对于京城的事情了解的恐怕不会多,只是二娘的心思却是很深的,在这群人之中若是说有一个人要除掉公孙大娘,夺了红鞋子领袖的位置,二娘绝对是第一个动心思的人。
至于三娘,她和金九龄之间不清不楚的已经好多年了,若是金九龄背后算计公孙大娘她没有插一脚是绝对不可能的。
四妹欧阳晴倒是难说到底站在哪一边的,她曾经喜欢过陆小凤,只可惜陆小凤的心自然不可能在她的身上,有时候女人若是要报复起来往往都是没有理智的……
五妹*霞是江重威的妹妹,陆小凤之前也见过了,只是*霞到底有没有嫌疑却是没有人说得清,毕竟她出现在江重威身边的时间太巧了,太过巧合的偶然,大多时候也都是精心算计的结果,只是这时间是她自己决定的还是‘有人’安排的,那就只有她自己才会知道了。
六妹是个尼姑,年纪轻轻便出了家,在八姐妹之中,也许面上六妹是最柔柔弱弱的那一个,然而这次的事却让知道真相的他们几人都吃了一惊,吃斋念佛的六妹虽然看起来嫉恶如仇却每每总是心软,最后还会给她选择的‘猎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连对自己的姐妹都能下如此毒手那样的心真的会软么?
这些不过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罢了,凌纯钧还知道在二娘身后有西方魔教的影子,在公孙大娘身后也同样有这么一个势力,不然哪怕精通易容,公孙大娘也绝对没有如此嚣张的勇气。
不过公孙大娘既然是公孙氏的后代,兴许还真有当初大唐七秀坊残留下来的势力,即便已经没落隐藏起来,若是真的出现怕也是不容小看。
想到这里,凌纯钧停下了脚步,淡淡的说道:“能让外人混到这里,看来这边的人也需要好好调.教调.教了。不去看你受伤的八妹,跟着我是要作甚?”
公孙大娘笑着从一旁的屋子边上绕了出来,她身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华服,一身侍女的打扮,只是那张脸却依然还是她的脸:“呵呵,难道不是凝香公子放我进来的么?”
凌纯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公孙大娘去了前面的一间屋子。
公孙大娘坐下之后才笑着说道:“其实这次来是帮人带一样东西,再带一句话给公子……”说着,公孙大娘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银色的莲花簪子,这个簪子和之前陆小凤发现的那个外形是一模一样的。
凌纯钧的眼神一闪,接过了簪子细细的打量了起来,其实这个簪子他看过很多类似的,甚至是之前查出的图纸上也就是这种簪子,然而此刻他手中的簪子却已经被什么东西浸染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手指轻轻的一撮,那暗黑的痕迹就脱落了下来……
凌纯钧压下了心中的惊愕,故意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我并不认识这个簪子。”
“那人自然也知道你‘没有见过’,不过这枚簪子可是顾沉死前拿在怀中的那一枚。”公孙大娘淡笑着说道,“这可是我亲自去顾沉的尸首那里取来的,信不信由你。”
凌纯钧这下可淡定不起来了,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残留的灵魂叫嚣着几乎就要冲出来了,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几乎就要上前去掐公孙大娘的脖子了。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凌纯钧才让自己的声音发了出来:“你竟然动了他的墓!”
当年给顾沉收敛尸体的时候姬湘月的确在,但是在凌纯钧所知道的记忆之中却并没有这个簪子,不过当时大多数的东西也都是老皇帝的人处理的,姬湘月在看到顾沉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快要崩溃了能记住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别激动,这事儿自然不可能是我干的,若是我干的我岂会直接送上门来?拖我转交的那个人和这件事也没有关系,只是她也有她的苦衷不得不做这个转手之人。”公孙大娘淡定的笑着。
凌纯钧硬是压下了身体里残魂的躁动,沉着脸问道:“那人是谁?”
“那人倒也料到你会问,留了话说‘你会知道的,顾沉的心不够坚定,若是你大概能比他强一些。’”
咔嚓……公孙大娘的话刚刚说完,凌纯钧身后的桌椅齐齐的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断成了几截。
看着面沉似水的凌纯钧,公孙大娘这一刻也不敢托大了,脸色稍稍有了些许的怯意,起身小心的说道:“凝香公子,我的话带到了便不打扰了,告辞。”
凌纯钧微微的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身上憋着的愤怒在公孙大娘离开房间之后猛地宣泄了出来,卡卡卡卡的声音作响,凌纯钧站着的这间屋子都开始晃动了起来,瓦力霹雳啪啪的开始往下掉,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整座屋子就塌了,只有在凌纯钧的周围两步的范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干干净净。
散去的不只是那股憋着的怒火,还有凌纯钧一身的内力,他站在地上的身形也微微的晃了晃,一个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院子里,上前几步半抱半扶的将凌纯钧给带出了废墟之中拖上了马车。
“不是想复仇的么?什么都还没干,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这么急着想死?”塔尔冷冷的说着,但是搭着凌纯钧的手却小心的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到凌纯钧的体内,梳理着凌纯钧刚才因为愤怒而错乱的经脉。
凌纯钧抿着嘴,似乎在忍着什么。
塔尔看着他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把凌纯钧的身子转了半圈,抬手在凌纯钧的背后拍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凌纯钧忍了半天的那一口血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这一口血吐出来,反倒是让凌纯钧的脸色缓了过来。
塔尔一边给凌纯钧继续梳理经脉一边开口说道:“别着了那人的道,在你从暗道离开之后,有人将一个差不多的银色簪子留在了你的房间里,现在在陆小凤手里,总觉得做这件事的人别有深意,当年顾沉的事情我也刚刚找到了一些消息,据说顾沉之所以会被当成魔教中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银色的簪子。现在敌在暗我在明,你别冲动进了他设好的圈套。”
“我明白的。”凌纯钧喃喃的说着,只是心思似乎完全不在这里,脑中飞快的闪烁着各种关于这个簪子的所有资料。
两人都沉默着,凌纯钧过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的将自己的思绪停了下来,揉了揉眉角:“现在不是应该在意这个的时候,那人会选这个时候来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想要让我分心,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绝不能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塔尔嗯了一声,看凌纯钧也恢复了不少,一点点的开始撤出自己的内力,马车也差不多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塔尔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黑色的斗篷给凌纯钧披上,说道:“今晚就在我这里过夜吧,既然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你也就别乱跑了,要做什么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
凌纯钧也没逞强,点头应了,等马车停稳之后,小心的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跟着塔尔下了马车,直接进了乾清宫皇帝就寝的主卧,塔尔故意做出了一副私会爱侣的样子,然后散了所有人,却独独让现在的那位总管‘恰巧’发现被塔尔带回来的是个男人。
“他没见过我,能认得出来?”凌纯钧对塔尔的计策略带嘲讽,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一招,但是偏偏塔尔要做,凌纯钧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只是想想,凌纯钧倒觉得塔尔这算不算是在以‘公’谋私?
“他会认出来的。”塔尔笑了一下,“明天你从这里去上朝。”
凌纯钧的表情空白了片刻,全身的毛都要炸了,搞半天塔尔这次算计的不是他用的凝香的身份而是姬湘月的身份,木着一张脸看着塔尔,压下了火气说道:“你到底明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