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没有被说动,毅然回道:“伯父,穆文对柳璃小姐确实有好感,至于到了什么程度我不清楚也不愿去细想。你让我抛去剑侍的身份,这是不可能的。未来还有太多要做的事情和需要攻克的困难在前方,我不会为了她抛下这一切。”
“哎。”
柳元虎长叹,随是说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回答。这倔脾气简直跟你父亲一个样。罢了罢了,不过有一点你放心,就算你不愿为璃儿放弃剑侍的身份,伯父我也不会轻易把璃儿嫁给赵天齐那种恶犬子。”
“明白了。”穆文点了点头,说道:“伯父我有点累了。”
“是该歇息了。”柳元虎替穆文抚了抚被子,出门时又回头提醒了一句:“千万记住不要去找赵家报仇,有斗灵殿那三名灵王在你不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
穆文面含笑意的回答:“我知道的。”
“吱嘎。”房门合拢了。
再次寂静的屋子,月光如一层银色纱布轻轻盖地,静得只剩呼吸声,还有那扑通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脏跳动。
穆文盘膝打坐,区区赵媚那一脚,给自己造成的伤势可没外人眼里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般打坐,一是为了把身子调整到最佳状态,二则是为了逝去时间。
自从柳元虎离开后,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夜深了。
整座柳府已经沉睡入眠,唯有几个家丁还在挑着灯笼巡逻。
穆文探出脑袋,发现伯父柳元虎的房间灯还亮着,琢磨着不能再拖,合上房门从床底取出了一套夜行服。
穿上后的穆文来到镜子前打量,一具修痩轻盈的身子,腰间束着一根缎带,让并不高的个头看起来显得较为修长。
全身上下,只露着出一对眉宇间的眼睛以及眼角边的几缕发梢。
从窗外跳出一路快步,出了院子后几个翻跃,轻易跳过了柳家并不高的围墙。
深宵的大街上,午夜黑雾拥堵在前方道路。
黑色身影,闯入黑色之中。
渐渐融为了一体。
他再次从漆黑中出来,徒步站在了一间彰显大气奢华的府衙前。
《赵府》,匾牌上两个大字如火一般的高温烧滚着穆文。
这股滚烫深入体内的每处血管,熊熊燃烧着。
赵府大门前,四个红灯笼高高挂着,左右两排看门的家丁正在迷迷糊糊打着瞌睡,看到穆文过来冷不防一个激灵。
大晚上,还穿着一套黑色夜行服,这种人简直就是把“可疑”两个字刻在了自己的脸上。
家丁们把刀剑亮出,大声呵斥:“站住,什么人!”
穆文脚步不停,右手把脖颈处的挂链一扯,是在挂在衣服外的,而平日里穆文都是贴藏在内衣里,这是一个长形木筒模样的东西只有小拇指长。
“灵动,开。”穆文五指虚空比划,手中小木圆筒光芒一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一个四尺长的精致木筒。探手从木筒子里取出一柄木剑,然后把筒子绑在了后腰。
虽说这木剑模样挺精致各种雕文,也还是一柄木剑。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边古幽木材质做成的木剑,是穆家的祖传之宝。它不是剑灵,单纯就是作为一名剑侍的武器,名叫七星罗煞,用途不是对敌人去砍去刺,而是能够让握剑者最大力度的击出体内剑气。甚至古幽木这种罕见的材质还能让剑气威力倍增。
穆文走向那些还在楞眼的家丁,一句话都没说,隔着两米,把七星剑从左到右虚空一挥。
灵武级别的剑气,白虹颜色完全气状,在七星剑增幅下体积壮大了两倍。
单一剑气,就像剑的气态一样刺出。
而此刻穆文这一大挥,白虹剑气犹如一柄大半月的镰刀飞出,一瞬间将门前的家丁懒腰斩成了两截,只剩下一个活口。
踩着血泊,在活命的那名家丁的慌叫声中踏入门内,
穆文故意没杀他,不多久在这个家丁的呼喊下,大量的赵府人员涌了出来,一部分人都是边跑边系着裤带子出来的。
这是赵府前院,住着的人大多是旁系族人以及大批的爪牙仆人。
仆人中固筋武者居多,旁系族人大约都是元灵者,或是灵徒境界,或是灵师境界。
他们见穆文这般心无旁骛的杀进来,还走得这般潇洒,这般从容不迫,顿时开口喝骂道:“哪里来的狗贼,吃了熊心豹子胆存心来找死是么,连赵府都敢闯!”
穆文仍是无话,一边前行一边把七星剑竖在胸口,提起食指横切在剑柄上端,不轻不重的一声念道:“百剑出鞘。”
悚!
骤然间一柄柄剑灵从体内蹿出,一到人间纷纷变化为了半实半虚的幽蓝长剑。
穆文为了架势好看,刻意控制体内剑灵们从背后一齐飞出。
落在赵府眼里,这简直是犹如晴天霹雳的震惊,只见得一柄又一柄利剑,从穆文背后的长形木筒中“嗖嗖嗖”接连不断的迅速飞出。
这个木筒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剑,它到底是怎么装进去的?赵府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大跌下巴。
很快,眼睛都被晃花了。
穆文百剑已齐出,冷眼扫视着这些吓坏了的赵府之人,眼睛骤然一眯,操控着这一百柄剑灵从天而下来回刺向他们的身体。
剑如蛇游,血似嫣花在喉间朵朵盛开。
漫步于血腥哭喊之中,穆文面罩下的脸庞一丝不热,仍是平静波澜,唯有眼中那一丁点的精芒在扩散。
手中七星剑没再挥起一次,只靠身周的一百柄剑灵杀出了触目的血河。
他走向赵府后院,无人能挡。
沿路男人杀尽,不放一人跑路报信,只单单绕了那些惊骇发抖的女眷之辈。
在她们不敢放大声的哭啼中,穆文踏入了后院,身影如同一束鬼魅消失在灯火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