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是这么个理。”龙谦点点头,“那你说,什么样的结果能令你满意?”
“嘿嘿,司令你心气高的很,就凭你不沾那些女人就可以看出来。我知道,只要你一个暗示,那几个女人会心甘情愿躺到你的屋子里。所以,我说了,你可别笑我。”
“我不笑你。你也知道,最近我一直在了解兵们想什么。你尽管讲,让我听听咱蒙山军的大秀才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人生目标?简单,就四个字,升官发财而已。其实,也用不了四个字,两个就足够了。”
“升官。对吧?”
“没错。官位有了,钱自然不会缺。”
“很实在的想法。不错,出身不同,想法自然不同,大多数士兵就不想着当官,而是想着有朝一ri能买上二十亩好地,娶一房媳妇,生一堆娃娃就行了。可是,你待在山寨,怎么才能当官呢?”
“司令讲故事讲的真好,自古当官走两条路,第一条不成,咱就走第二条呗。”
“所以你坚决不同意我写的军歌,是吧?”
“除此之外。我觉得咱这么辛苦地练兵,绝不会像孙德旺兄弟一样满足占据蒙山就行了,引起朝廷的注意不明智。”
“成,看来你这个参谋长还是思考一些问题的。不错。这样吧,依着你的见识,写一首军歌!要让大家唱起来,可不要小看这玩意的作用。至于军旗,就那样了!迟早要打出来,打出旗帜,会起到凝聚军心的作用。别看孙娟她们现在绣的那面旗帜不起眼,指不定将来还是文物呢。哈哈。”
既然能考上秀才,经史子集当然读了一肚皮,诗词也是可以诌上几句的。宁时俊提笔写所谓的军歌时,却犯了难。
先是默写了几句曾国藩的《爱民歌》:三军将士仔细听,行军首要爱百姓﹍﹍写了几句就停下了笔,一是记不全了,其次觉得也不那么合时宜呀。三军将士?几百号人,当得起三军将士吗?再说了,爱百姓哪有那么容易的?曾侯当年还可以设卡收钱,我们这几百张嘴,全要靠抢劫为生,毛阳镇的事有第一没第二了。
干脆,宁时俊将写了十几行的《爱民歌》揉掉了。心绪烦乱,宁时俊步出光明寺四下转悠,山上一片葱绿,四处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枝头两只叫不上名的鸟儿无忧无虑地在交流着鸟语。宁时俊忽然觉得人或许就是最苦的一种生物了,因为比鸟兽多了灵xing,也就多了烦恼﹍﹍
龙谦是有大图谋的。乱世出豪杰,诚哉斯言!如果不是洪杨乱起,曾左等中兴名臣未必能在清史留名吧?只过了数十年,天下又将是大乱的局面了,与过去不同的是,洋人深深地卷了进来,逼得中国人不得不思考民族和国家这些以前似乎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龙谦反满的倾向甚为明显。这毫无疑问。那些斗大的字识不了两箩筐的泥腿子们不晓得,但自己清楚的很。自从伯父出事,全家受到牵连,自己的功名之路也就断绝了。所以,他对这个满清朝廷没有了什么忠爱之心。龙谦反复将那些满清朝廷的残暴无能,说明他是存了反心的。但这个家伙确实不一般,不仅有一身好才学,难得的是头脑冷静,知道进退。很想跟着这家伙见识一下将来,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美好的世界?宁时俊毫无目的地转悠着,心思回到了龙谦交给的“创作”任务上,突然便有了灵感,跑回自己屋子,一挥而就:<风十里杏花香,同胞将士何昂藏。雄冠剑佩耀云ri,父老拭目瞻清光。劝君请缨宜及早,人生唯有从军好。从军之乐乐如何,细柳营中传捷报。”
宁时俊觉得不错,像首军歌。
“嗯,不错。这首歌谁都可以唱,不带什么政治倾向嘛。”龙谦吟哦了几遍,拿起他的铅笔,想在宁时俊的稿子上改了几个字,“最后两句改一改吧,细柳营?有几个人懂细柳营是什么意思?‘抗击外侮上战场,保家卫国传捷报。’嗯,就这样了。”
宁时俊觉得龙谦的改动破坏了原稿的文采,“抗击外侮?难道咱们不对中国人开枪吗?咱们不打官军可以做到,官军不打咱,咱可说了不算。”
“那是两回事。军队的使命在外不在内,这种教育还是要及早。”龙谦笑着抖了抖写着歌词的那张纸,“行,不愧是秀才老爷,给你记一功。等到咱蒙山军成了气候,你就可以吹啦,军歌都是俺老宁写的嘛。”
“嘿嘿,我就等着真有那么一天。”
“会的!放心吧,只要咱们齐心合力。”
“曲子呢?那玩意我可搞不了。”
“这个我来!”
龙谦很快就作出了曲子,还是和上首一样,宁时俊觉着自己的歌词配不上慷慨激昂的曲调了!
军歌就这样唱响了。每ri三餐之前,都要列队高唱军歌。当然,龙谦一句句给大家解释了歌曲的意思,那些还没什么头脑的兵们并不在意歌曲的含义,只是觉得这歌子唱的蛮带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