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挠头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饮刀在廖文杰手里,人家劳动所得,有收殓聂人王、聂英的恩情,聂风没法去抢,也没实力去抢。
至于两人的坟堆,凌云窟内四通八达,又有狗东西在一旁虎视眈眈流着哈喇子,他狂奔三天,一个坟头也没遇到。
唯一的好消息,为守住血菩提,风神腿功力大涨。
“风儿啊,你……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
雄霸语重心长一声,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话,懒得去看聂风,更不管他三天没吃没喝,只有刚刚灌了一肚子水,转身便要回天下会。
“等一等,师父。”
聂风快步跟在雄霸身后:“我们就此离去,泥菩萨怎么办,师父不是要找他吗?”
“走吧……”
雄霸叹气一声:“为师为赎你,对帝释天立誓,此生此世再也不见泥菩萨,否则必遭天谴,虽是权宜之计,但大丈夫信守承诺,岂能自食其言!”
“师父,你真好……都是徒儿不争气。”
“别说了,你相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师父……”
聂风低头深感愧疚,心头暗暗发誓,若有机会,一定要再入凌云窟,想办法把泥菩萨带出来。
又或者,雄霸不能见泥菩萨,没说他不可以,雄霸想问什么,换他去问泥菩萨就好了。
……
幽幽山野,远方奇峰异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随着朝阳升起,雾气微微散去,磅礴山川大势取代唯美意境。
此地背靠山川起势,前拥大湖水泊,在这二龙戏珠的风水格局之中,一间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居于龙首位置。
一行十余人,各个白衣披麻戴孝,负剑而来。
为首的青年鼻青脸肿,五官依稀可辨,也曾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
独孤鸣。
独孤一方六十大寿那天,他急赶慢赶,总算在饭点时间赶到了无双城。
入城之后,独孤鸣放声大笑,自己笑还不行,让手下精骑跟着一起笑,收到独孤一方身死的消息,再也笑不出来了。
哄堂大孝,父慈子孝。
纯字面意思,独孤鸣的确是个孝顺儿子,看着独孤一方身首异处的尸身,失声痛哭,发誓要手刃雄霸和步惊云,让天下会血债血偿。
只可惜……
没了独孤一方镇压,独孤鸣不论武功还是威望,都没法取代父亲的位置,被一群二把手架空,成了可有可无的前·少城主。
众人只谈丧事,对如何报复天下会一事绝口不提,更有甚者,前脚从毒酒中活了下来,后脚就有转投天下会的念头。
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时,无双城就不再是无双城,而是一盘散沙,只需天下会勾勾手,便会摇着尾巴靠拢过去。
最惨不过独孤鸣,发现有人欲学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差点气得当场昏死过去。
好在汉家天子软弱无力,他独孤鸣强多了,至少拳脚功夫尚可自保,点齐几个忠心耿耿的家将,一路杀出无双城,来到了剑圣的隐居之地。
“大伯!!”
“剑圣前辈!”xN
独孤鸣领头,一行十余人齐齐跪倒在茅屋前,哭的要多惨有多惨。
“大伯,阿爹死了,被天下会的奸人害死了,身首异处,死得好惨!”
“无双城内尽是狼心狗肺之徒,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大伯,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为无双城和阿爹报仇雪恨啊!!!”
“大伯————”
在一阵撕心裂肺中,‘剑圣’独孤剑千呼万唤始出来,面无表情看着前方跪着的一排人。
须发皆白一老者,避世不出多年,面冷、心冷、神冷,仿佛死掉的那个只是路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大伯……”
看到剑圣现身,独孤鸣悲呼哀号,一边痛哭,一边将无双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爹的脑袋被步惊云拿去天下会论功行赏,镇压一城的无双剑被一怪人夺走,至今下落不明……”
独孤鸣哭到失声:“无双城没了,人尽可……任人欺负啊!”
“怪人……”
剑圣浑浊眼眸闪过精光,随着眼皮缓缓睁开,整个人精气神大变,好似神锋出鞘,剑气冲霄而起。
“你们说得那个怪人,可是一身红衣,撑着一柄红伞。”
这就是剑圣吗?
恐怖如斯!!
独孤鸣骇然,连连磕头道:“大伯神功盖世,神目矍铄可见千里之外,诚如大伯所言,那怪人的确是这副扮相。”
“什么神通盖世,什么可见千里,通通一派胡言,只是这对招子没瞎罢了。”
剑圣冷哼一声,遥望大湖水面。
那里,有一红衣人,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提着无双剑。
踏行水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