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景寒,你是雷漠,你们是奇莲的人,一个是符咒师,一个是塔罗占卜师。”
“您怎么会知道我们俩是奇莲的学生?”
“不用尊称我为您,我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点钱,没有资格在你们面前倚老卖老。”
他说话的口气蕴含着明显的权威,但是,那种低调的姿态又不会显得很刻意。
“事实上,我不仅知道你们是奇莲的学生,还知道你们的院长爱修觉,前不久刚刚收养了一个名叫贺希罗的女孩子。”
“你认识希罗?”
麦骏生对他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那女孩,但是,所有的领养手续都是我一手操办的。”
“也包括给她养父母的那笔钱么?”
雷漠立刻接过他的话,直言不讳地问道。
他果然是个聪明人,麦骏生略带赏识地审度雷漠,对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虽然不认识我们,但是,爱修觉是你的老朋友,对么?”
“的确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很老很老的朋友。”
麦骏生燃起一支雪茄烟,隔着缭绕的烟雾,慢悠悠地回答。
“你看上去顶多四十来岁,怎么能算得上老?”
他被景寒一脸认真的样子给逗乐了,独自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雪茄烟搁在烟灰缸上面,从书桌右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很小的钥匙,手指沿着书桌底部摸索,找准了位置,才把小钥匙插了进去,他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隐藏在书桌底部的一个内嵌式的小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驼色的绒布日记本,放在书桌上。
景寒和雷漠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焦那本a4大小的驼色封面上,本子边缘的绒毛已经快要被磨光了,由此可见,这本东西,时来已久。
“像麦加那样的傻小子,也会知道平安街的那座老教堂实际是一所历史悠久、代代相传的神秘学府,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仔细想想,真的是有点奇怪的……”
景寒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让雷漠陷入了难以启齿的窘境,只能使劲地睁大眼珠子瞪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本来就是个二愣子嘛。”
雷漠无比尴尬地对麦先生咧嘴一笑,景寒那张大嘴巴,让他连个圆场的机会都没有了。麦骏生倒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女孩子,觉得她的率直和他们家那个二愣子的蛮劲有一拼。雷漠见麦先生并没有流露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眼睛一直围着景寒转,越发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怪异了。
“麦先生,你刚才所说的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你用了一些巧妙的办法为麦加提供了线索,他才能发现奇莲的奥秘,为了隐瞒你才是幕后黑手的事实,又制造了许多偶然与巧合,让麦加觉得自己相当地厉害。”
雷漠心想,这里头绝对少不了那个保镖朱大桩,搞了半天,他从来就不是麦加的人。
“我们也算是你的偶然与巧合之一么?”
“当然不是,奇莲是巫师们的圣地,我根本走不进去,又何来偶然与巧合?”
景寒很大胆地直视他的眉眼,看见的只有一览无余的坦荡。
“在给你们看这本册子之前,你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关于我们家的一些事。”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其历史渊源的程度当真要和奇莲比起来,或许还真是不相上下。按照你们的说法,我和我太太都是标准的人类,家族中从未诞生过一个巫师,但是,我们却共同保守着一个与巫师有关的家族秘密。”
麦骏生这才把桌面上的那本绒布本子递给雷漠。
雷漠打开扉页,赫然发现那不是一本日记本,而是一本特殊的账簿。
“诸如此类的册子,传到我的手里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代了,里面记载着家族历年来匿名捐款的数字明细。”
“这么多钱都捐去了哪儿?”
“你们猜呢?”
景寒拿过账簿仔细看了几页,似乎有所顿悟,她故意身体前倾,鬼鬼祟祟地压低了自己的嗓音:“麦先生,难道,你才是我们学校幕后最大的股东?”
麦骏生又一次被她逗乐了,这个叫景寒的女孩子,真的非常可爱。
“你的说法很商业,很时髦,实在不像是出自一个小女巫的口。”
“那么,按照你们家族传统的说法,又是怎样的呢?”
“我们称之为,魔法捐赠者,或者,魔力保护者。”
“奇莲不只有我一个这样的股东,许多匿名的捐赠者从来都不曾留下过自己的名字,甚至,连爱修觉都未必见过。奇莲从我曾祖父那代起就已经成为我们名下捐赠的一项重要的产业,这样的家族传统、以及相关的秘密组织,究竟是谁发起的,又是如何长期保留下来的,已经无法再考证,你们完全可以视之为富翁们的一种隐形的、特殊的花钱嗜好,但是,对我们这些家族的长子来说,这却是继承家业唯一也是必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