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变得透明了，感觉就要消失了一样。”

艾布纳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恩？”利威尔一把抓住艾布纳的肩膀，强迫艾布纳抬头看向他，一向沉稳冷静的语调，因为艾布纳变得格外沙哑，表情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起来，“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难受吗！？你就在这里，就在我手里边！但是你身体变得透明了！你在逐渐消失！你在试图离开我！艾布纳！”

这是艾布纳第一次见到利威尔失控的样子，在他心里，利威尔一样是冷静强大的，他有时候很冷漠，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也喜欢对他耍流氓，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利威尔，却是第一次见到。

“……对不起……”艾布纳伸手揽住利威尔的脖子，他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利威尔的身子还带着细微的颤抖，不清楚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我。”利威尔紧紧地抓着艾布纳的脑袋，声音里带着难懂的涩味。

“我记得，我都记得，利威尔，”艾布纳更加难受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利威尔的手更加用力，他几乎要把艾布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向我保证，小鬼，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知道吗？”

“……对不起……”艾布纳的眼眶猛地冒出热气，他将脑袋埋在利威尔的肩膀上，无力地重复着这句话。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利威尔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他狠狠地问道，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说了，这是我打算带回坟墓的秘密……”艾布纳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利威尔阴沉恐怖却又带上些许脆弱的脸庞，犹豫了一下，“但是，或许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利威尔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怀里，冷声问道。

“你别急，先告诉我，”艾布纳抓住利威尔环住他的手，偏头看向他，“我晕倒前，你是不是跟艾尔文他们说了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

“说了，”利威尔微微皱起眉头，“这跟你身体的变化有什么关系？”

“你说了多少？”艾布纳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

“……说得不多，”利威尔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却是耐心地回答：“只是大略上说了，我们那个世界后期人类内部战争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我身体变化的主要原因。”艾布纳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苦笑道。

“什么意思？”利威尔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说清楚。”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这里是一个正确的世界，”艾布纳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这件事，只好尽可能地说得清楚一些，“我们的到来是个意外，那么这个世界应该原本有他的轨道，我们不能去改变他，如果他因为我们产生了不正确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强制修正那些因为不正确引起的事物，让世界再次变得正确起来。”

利威尔听着艾布纳的解释，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越蹙越紧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艾布纳有些苦恼，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因为我们告诉了艾尔文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

“艾尔文不能知道我那个世界的事情吗？”利威尔抓住艾布纳冰冷的手问道。

“不是不能知道……”艾布纳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一个比较好的形容物，“这么说吧，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未来，我们那个世界有我们那个世界的未来，生活在我们那个世界的我们因为意外出现在这个世界，跟艾尔文说了一些他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为了修正这个错误，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出现透明化，懂了吗？”

“不懂。”利威尔干脆地说道，脸色依旧阴沉，“如果按照你说的，那透明化的应该是我，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造成的，为什么会牵扯到你身上？”

“……因为你是活生生的存在啊。”所以世界的规则没办法对你做什么嘛。

艾布纳叹了口气，后面的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难道你不是吗？”利威尔似乎很不满艾布纳的这句话，“你现在也是活生生的存在，就在我的怀里。”

“……你就当我是个异类吧。”艾布纳无奈地说道。

利威尔的脸又黑了几分，但他知道在这么逼问下去，艾布纳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家的小鬼就是这样，说过不会说的东西，怎么逼他他也不会说的。

“总之，只要我们不再告诉艾尔文他们关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事情，你就不会再出现透明化的现象了，是吗？”利威尔扯过艾布脸，直视他飘忽的眼神说道。

“应该是吧……”艾布纳也有些不确定。

“我不要应该，我要切确的答案。”利威尔冷冷地说道。

“……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这种事情我也只是猜测啊。”艾布纳扶着额头，白了有些焦躁的利威尔一眼，又有些心软地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我不会有事情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情的。”利威尔抓住艾布纳想要缩回去的脑袋，狠狠地印下一吻，他的表情阴郁，还带着隐隐的暴虐气息。

“任何会让你出事的东西，我都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