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营救计划出了些小偏差,但是,不可否认,总体上还算是顺利的——至少,赫蒂和维尔莉特被安全地送出了城,并踏上了返回暴风堡的路途。
至于说逃路途中受到的那些皮外伤,以及受到的惊吓什么的,只能躲进马车里自己擦擦药,舔舔伤,便算是过去了——相比于被追兵捉回去生死不明的状态,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换乘的马车是一辆经过特殊加固的马车,无论内外都受到特别处理,既保证了安全性,又能在短时间内快速驰骋——其速度起码比普通马车快上近1/3!
给伤口上了药,赫蒂半躺在柔软舒适的马车内,有些昏昏欲睡——身心交加的疲惫令她的头痛症状刚刚发作一轮,算是彻底榨干了她的精力。
维尔莉特见状,伸手将赫蒂身往自己身边揽了揽,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这样便于赫蒂伸展身体,而后,又用一件大披风将赫蒂盖得严实,营造出一个相对舒适的休息空间。
维尔莉特的手轻缓地拍打在赫蒂的手臂上,加上马车快速却平稳的摇摆节奏,赫蒂在不知不觉间便陷入沉睡。
朦胧之中,似乎听到隐约的交谈声,细细碎碎,断断续续,对话双方的声音都令人觉得耳熟,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关键还在于,无论赫蒂如何努力去分辨,依旧没能听清对话的内容,耳朵似乎被蒙上一层胶,听什么都是含含糊糊。
但要想不理会这两个声音吧,它们却又在她耳边缠绕不去,赶也赶不走。
烦躁间,赫蒂只想咆哮一声,把所有烦人的东西都赶走,却没料想,她这一怒,整个世界便顿时清明了起来——所以说,这个世界抖m了吗?
赫蒂默默吐糟……
声音渐清,赫蒂自然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它们属于谁——男声清冷低沉,平缓的声线中压抑着几分不悦,那是属于塞缪尔的声音;女声娇媚中带着几分尖锐,语速极快,吐字有如珠玉落盘,字字清晰,却也声声犀利,那是属于图尔朵拉的声音。
男声与女声似在争辩,你来我往,很是热闹,阐述的主要内容是在冰雪之森的世界树领域中发生的一切。
图尔朵拉指责塞缪尔阻碍她完成任务,并且偏袒外人,居心不良。
而塞缪尔则控诉图尔朵拉罔顾族规对普通人下毒手,并且行事嚣张鲁莽,为族中树敌,有破坏守护一族与冰雪之森的和平关系的嫌疑。
双方各执一词,图尔朵拉气势逼人,语言轰炸技术堪称满级,扬扬洒洒的陈诉能在不知不觉中把人带得晕头转向,最后只能跟着她的思路走。
塞缪尔的言辞简洁,但每每一针见血,颇有种字字千金的意味,令人不由坚信无论他说什么都是正确的,应当深信不疑。
赫蒂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睑低垂,几乎又将要再睡过去——她困得几乎已经无法思考这相的对话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它的梦境,更无法深入思考,如果是梦境的话,又如何如此清晰真实,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她又如何听到与感知到。
就当赫蒂盹着盹着,马上就要陷入沉睡之际,图尔朵拉的一番控诉有如耳畔惊雷,震得她一时神魂不属——
“塞缪尔在白静海蓄意干扰奥古斯都行动,造成世界树幼苗旁落,而后不仅没有采取补救措施,甚至与盖雅达成协议,擅自放走身负世界树幼苗的赫蒂-特纳,并百般阻止我的追寻,由此造成我族重大损失——单凭以上二者,都足以以叛族罪论处!”
赫蒂心神巨震,不及细思这其中传递出的诸多信息,便觉耳畔雷声轰轰,接连不断,并且有越来越响亮强势,甚至要将她震聋一般!
恍然睁眼,耳畔的雷声不仅没有因清醒而消失,反而越加清晰,明确地向她宣示着,这雷声不是她的梦境,也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实存在于她的周围。
“怎么回事!?”赫蒂大声问道。
维尔莉特没能听到她在说什么,不过,却从她的唇型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她的疑问,所以,掏出纸笔快速书写起来。
借着略显暗淡的光线,赫蒂一目十行,而后忍不住低咒一声——好吧,又是围追堵截,只不过,这一次是前后夹击,有埋伏,有陷阱,有组织,有纪律,攻防有度,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围。
至于雷声,自然就是双方魔法对战发出的声响——这回对殴的双方可再是之前那种半天放出一个魔法的学徒级别,而是正经八百的中级魔法师,威办非凡!
战斗进行得极是激烈,雷声渐低之后,便是短兵相接的声响,各种钝器、利器彼此开战,冲杀声虽没有雷声那般震耳欲聋,却格外地令人心惊。
赫蒂与维尔莉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相拥坐在马车中等待着事情的结束——或者我方赢,或者敌方赢,姐妹俩都是战五渣之流,完全无法左右战斗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