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良公爵的傲气与难侍候可谓是全国闻名,几乎没有一位贵族不曾听说过他的霸道与坏脾气,只不过,能够“有幸”亲身体验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毕竟,再如何说,奥尔良公爵也是帝国顶尖的实权贵族,不是寻常人等可以接触的。
然而,如今,佩兰城的贵族们就“享受”到了这样的“荣幸”,得以体验到闻名国内外的“公爵的霸道”……
奥尔良公爵大约七十岁开外,瘦巴巴得,好似只有一层薄薄的老皮儿挂在骨头上,乍看之下,极像干枯的老树树皮,单纯从外表上来看,完全不像是保养得宜的贵族模样。
公爵的脾气也如他的长相一般与众不同,大冬天地,天气冷得可以冻死人,可是,公爵却偏生不喜欢温暖的室内环境,而偏要带着一溜老老少少在大雪地里转悠着,闲话家常。
最最可恶的是,谈话的过程中,只要公爵出声儿,那么谁也不许说话,甚至就连咳嗽一声也是不被允许的!
顶着寒风,斯诺子爵搓了搓被冻得几乎已无知觉的十指,心中只觉痛并快乐着——所谓的痛,自然是指被冷风冻得够呛的痛苦,以及听闻公爵不间断的尖酸刻薄的奚落的不忿。
然而,所谓的快乐,却是因为,首当其冲这份痛苦的人是那位久驻佩兰城不动弹的波普多先生——是的,就是那位年近四十,却依旧一副小男生模样迷恋上贝蒂,令贝蒂郁郁寡欢好几个月的波普多先生!
此时,陪伴在奥尔良公爵左侧的是波普多先生,而右侧的则是佩兰城城主大人,“散步”至今为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奥尔良公爵一贯都只是在与波普多先生对话,或是冷嘲热讽,或是指桑骂槐,中气十足,竟是理也没理这位佩兰省的最高权力执掌者。
城主大人也不着恼,在陪着闲逛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他突然站住脚,算了算时间,向身后摆摆手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我陪公爵大人去见见我们尊贵的异域客人。”
斯诺子爵等一干陪客当即感动万分,只差没泣涕泪下,不待奥尔良公爵有什么反应,一个个便迅速行礼退去,行动之流畅,效率之迅速,可谓之经典之极!
不过,可怜的斯诺子爵与查尔斯并没能在退走之列,因为,所谓的异域客人正落脚于特纳庄园,而斯诺子爵及查尔斯作为众人中与特纳家关系最密切的两位贵族官员,正是此次拜访的中间介绍人。
奥尔良公爵站在雪地里,不满地用拐杖敲了敲冰冻了的大地,臭着脸瞪着城主大人,严正抗议他的自作主张。
不过,城主大人却不惧他,虽然从年龄上来看,奥尔良公爵足以与城主大人的父辈相匹敌,但是,从两家的实力对比而言,一个是中枢权贵,一个是一方豪强,彼此不相上下。
一行人在并不怎么愉悦的气氛中坐上了马车,前往特纳庄园,马车一路跑跑,斯诺子爵有些不放心地捅了捅闭目养神的查尔斯。
查尔斯睁开单边眼皮,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同时,瞟了一眼坐在他们对面,同样闭目养神的城主大人,示意城主大人自有安排。
斯诺子爵这才暗自叹息一声,同样闭上眼,不再劳神,心中免不了生出一种后来者居上的感叹。
奥尔良公爵与波普多先生并未与斯诺子爵三人同车,这样的安排是既是为了显示对公爵大人的尊重,也是为了给他们以单独对话的时间。
故而,一上车,奥尔良公爵便挥起拐杖,重重敲击在波普多先生的小腿上,“咚”得一声闷响,充分显示出这一击是多么地有力——波普多先生当即面色刹白,只觉自己的腿几乎要断掉了一般。
不过,波普多先生却是一点也不敢痛叫出声,只能自己咬牙忍了,像只缩头乌|龟一般,蜷起身来,任凭公爵大人喝斥。
“你个废物,让你过来调查,你居然连一点有用的发现都没有,甚至连高原精灵和红土矮人到达的消息也没传过来,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奥尔良公爵以一种极度嫌恶的表情看着波普多先生,几乎觉得他甚至都比不上一堆垃圾。
波普多先生却是已经被骂惯了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虽然连声认错,态度看似诚恳,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