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谷城内,县令张进忠和千总王喜看着逃进城里的明军,面面相觑。这些明军中有个书办带着三边衙门的印信,而张进忠和王喜经过询问,也确信这些人是三边派来给他们送物资的。
“你是说,物资被抢了?”张进忠吃惊的问。
“是,大人,不但物资被抢,连我们百总也被杀了。”那书办战战兢兢的回答。
张进忠一惊,看来府谷乡下的匪乱已经闹大了。
“那劫掠物资的土匪有多少人?”张进忠继续询问。
“这···?”那书办有些犹豫了起来,土匪的人数么,倒是没怎么看清,光忙着逃跑了、不过看上去土匪的人数似乎并不多。
一旁的千总王喜看出些苗头,便去询问其他的人。逃进府谷城的明军有三四十人,说话的口径自是不一样,可是问来问去,王喜终于闹明白了,土匪的人数并不多,估计百十左右人,只不过都是骑兵。
“你们这群猪!”听了王喜的汇报,张进忠不由的恼羞成怒,大骂这些明军“那些土匪只有那点人,你们连反抗都没反抗,连猪都不如!”
骂得那些明军低下了头。
王喜劝住县令张进忠,将张进忠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大人,军资已经被劫了,发火也是没用的,且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张进忠挠挠头,本想混着过日子,可是军资被劫,这是大事,看来消停不了了。
“贤弟,这事你看该如何是好啊?”张进忠拉着王喜的手,亲热的说。自己是文官,这带兵打仗,夺回军资,还得是武将。
“大人快别这样称呼卑职,折煞小人了。”王喜见县令大人称呼自己贤弟,心中好笑,赶快做谦卑状。“大人,在府谷所辖之地,出了军资被劫之事,想是责任不小。只是如果匪患过大,那就不是由我等能力所及的了。”王喜胸有成竹。
“你的意思是?”张进忠看着王喜。
“大人,刚刚听说土匪只有百十来人么,我的千户所还有几百人,其中马军二百人。加上大人手下的捕快、衙役,咱们好歹也有六百多人,杀敌却不说,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们到城外转转,走得不远便回来,又无危险,也能尽责,岂不是两全?”王喜笑眯眯的说着。
“好!好!”张进忠举起了大拇指“平素我就察觉你文武双全,果然如此,我没看走眼,想是贤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好,就依你!”
张进忠觉得王喜的建议很好,府谷明军的实力如何,他是清清楚楚的,很弱。让这些弱兵去剿匪,只是笑话罢了。王喜的意思张进忠听得明白,就是做做样子,好主意!
有人说,明末的明军真的那么弱吗?也是,也不是。其实,就拿三边的明军来说,甘肃和宁夏的边军实力很强,军饷也足,士气也旺盛。这是因为那里面对的是西部的鞑子,战事频多,也就成了强军。
而府谷河曲一带,战事不多,又加上农民起义军在此肆虐已久,原有的军事力量已经被破坏。现有的兵士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几乎没有。
运送军资的明军虽然是治军很严的洪承畴的边军,可是这一只队伍却是三边监军大太监卢久明身边的护卫部队,并没有经历什么战斗,这次他们以为府谷地方很太平,便来打些秋风。这些明军平素作威作福惯了,欺负些老百姓还行,打仗除了跑,其余的都是白搭。这也是王四的孩儿兵能轻而易举的打败他们的原因了。
不过府谷城的明军虽弱,出了事却不能躲在城里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张进忠和王喜带着人马出城了,府古城只留极少的人驻守,反正只是到城外逛一逛,很快就会回来的。
因为本身张进忠等人出城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所以底气不足,试探的慢慢行军,等走了一阵后,张进忠和王喜互相看看,觉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一名前面进行哨探的明军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禀告“大人,前面有土匪!那些土匪似乎并没发现我们,他们正赶着大车向远处走,那大车上的东西似乎是我们的军资。”
“哦?”张进忠看了看王喜。
王喜点点头“咱们看看去。”
张进忠和王喜驱马向前,只见前面的平原处正有七八十人漫不经心的赶着车。
“怎么办?”张进忠问。